“不是无处可去,是还没想好去哪里。”江无瑕重重强调了一下,有努着嘴怼他:“像你这样的男人,如此说话,真的会有女人喜欢你吗?”
宋缺歪过头,淡淡的笑笑,似乎是在嘲讽也是在回应她。
江无瑕没好气的输出一口气,对他这种自信的模样翻白眼,好吧,他的确长得特别好特别出色,也许真的会有女人不在意这男人的那张嘴,去喜欢他。
对什么都从没表现过多兴趣的宋缺,此时却忽然提议:“若姑娘没想好去哪,不若去岭南,那里并非旁人所说瘴气重重,反而是个景色很好的地方。”
江无瑕脸上有些意动,但却面带狐疑,这人对她一向说话带着淡淡嘲讽,就好像不惹她生气就不罢休似的。
宋缺却有点冤,他只是说实话,并非故意针对她。
这回,却忽然对她这么温柔,不怪她觉得此人别有用心。
“我说,你忽然对我这么温柔,别不是又想戏弄我吧?”
“戏弄,这是怎么说?”
江无瑕撇撇嘴:“比如我答应了去岭南,你再嘲笑我一番什么的,故意惹别人生气。”
宋缺一呆,眼见对面的姑娘一向狡黠的双眸,此时却警惕的看着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涩。
他有那么坏吗?岳山那厮,对她的不安好心都写在脸上了,也没见她多么的警惕,不是仍然跟人家和颜悦色的说话,怎么轮到他,就像一只小狐狸似的,远远地跑开。
“不是戏弄,是真心的,宋缺请姑娘去岭南玩一玩,某亲自作陪,够不够真心实意?”
江无瑕犹犹豫豫,雪白的手不自觉的拽起了黑马的鬃毛,将爱马拽疼了,打了个响鼻,她急忙放开,呼噜了几下硕大的马头,权当安慰。
“好吧,既然你说亲自作陪,那,那我就去吧,我这是盛情难却,你要是陪不好,到时候我就出去说,宋阀弟子宋缺,是个不守承诺的大烂人。”
宋缺那张俊脸面无表情,眼中却含着笑意:“必让姑娘满意。”
不过有一件事她说错了,他并非宋阀的弟子,而是宋阀少主,地位尊崇,不然梵清惠也不会去劝说他,叫他退兵,若只是普通宋家弟子,哪里有这个权利。
一入岭南地界,空气变得有些湿热,与世人所想的此处乃不开化的蛮夷之地不同,热闹非常,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江无瑕甚至看到了穿着奇怪露出手臂脚腕的异族人。
“宋家治理岭南多年,推行夷汉同治,以夷治夷,也很是有效果,至少这些年夷汉之间矛盾也不像过去那么尖锐。”
宋缺买了一些新鲜的荔枝递给江无瑕。
热闹街道上,有熟悉的冒着热气的小馄饨的香味,甜甜的凉糕味,有铁匠铺的火与熔化的铁味,有来来往往的马匹牛羊味,还混杂着剃头匠的桐油,胭脂铺子里的香粉味儿。
江无瑕喜欢这种带着烟火气的热闹。
宋缺递过来的袋子里,荔枝水灵灵非常新鲜,还带着露水和绿叶子,显然是清晨刚摘下来的。
葱白的手指剥开一颗,里头莹白的肉便露出来,一颗圆滚滚的带着荔枝特有的清甜香味,放到嘴里一咬,汁水横溢,清甜满口。
“你们家的夫人小姐,真的爱吃荔枝冻吗?我在江阳买的荔枝冻,听说是你们家厨子传出来的方子。”
宋缺摇头,倒是很老实的回答:“我阿娘爱吃栗子酥,我妹妹爱吃牛乳糕,家里没人爱吃荔枝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