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口威士忌苏打,替阿绿叨看的万宝路用火柴点火。
“丧礼的事是不是很辛苦?”
“丧礼可轻松得很。我们习惯了嘛。只要穿上黑衣服,神色黯然坐在那里,同田的人就会适当地处理一切了。那些叔叔伯伯和左邻右舍都会做。随意买酒来,吃吃寿司,安慰安慰.哭一哭,闹一闹,分分迸物,开心得很,轨跟野餐差不多。跟日日夜夜照顾病人的日子比起来,那真是野餐啊。虽然筋疲力竭,我和姐姐都没掉眼泪哦。累透了,连眼泪也流不出来,真的,这样一来,周围的人又在背后说闲话了,说我们无情,连眼泪也不流。我们赌气,就是不哭。如果要假哭也可以的,但是绝对不干。令人气愤嘛。因为大家都期待我们哭,所以偏偏不哭。在这方面,我和姐姐十分相似,虽然性格大不相同。”
阿绿把手触弄得当哪当螂飨,叫侍应过来,添多一杯汤科连斯和电大利果仁。
“丧礼结束,大家离开后,我们两姊妹喝日本酒喝到天亮,大概喝了一升半。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说那些家伙坏话。那个是笨蛋、浑蛋、癞皮狗、猪、伪善者、强盗之烦,一直说个不停,说完就舒畅了!”
“大概是的。”
“然后喝醉就钻进棉被蒙头大睡。睡得好熟。尽避中途有电话来也置之不理,照睡不误。睡醒之后,我们叫寿司来吃,接看商量好,决定暂时关门不做生意,各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不是?我们长期努力奋斗到现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吧!姐姐和男朋友去舒服一下,我也准备跟他去旅行两天好好干一场。”阿绿说完停了一会,然后轻轻搔看耳垂说:“对不起,我说得很粗俗。”
“没关系,于是你们去了奈良?”
“对。我一直很喜欢奈良的。”
“然后拚命干了?”
“一次也没干。”她说了叹息。“来到酒店。刚刚放下皮箱,月经就突然来了。”
我禁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嘛。月经比预定的早到一星期。真想大哭一场。也许太紧张了。周期乱掉。他可怒气冲冲的哪。他这人很容易生气的。但有什么法子?我也不想它来的呀。而且,我来那个的时候很不舒服,起初两天什么都不想动。所以呀,那段时期不要见我。”
“我会的,可是我怎样才知道?”我问。
“那我在行经约两三天内戴上红帽子好了。这样不就知道了么?”阿绿笑起来。
“当我戴上红帽子时,你在路上见到我也不要叫我,只要赶快溜掉就是了。”
“如果全世界的女人都这样做就好了。”我说。“那么你们在奈良做些什么?”
“无奈只好到鹿园和鹿玩一玩,在附近散散步就回来了。真倒霉。我和他大吵一顿,自此没见过面。然后我回东京闲逛了两三天,想到这次要一个人痛痛快快地玩几天,于是去了青森。我有朋友住在弘前,在她那儿过了两晚,然后到下北和龙飞跑了一趟。那是很好的地方。我曾经写过邪一带的地图解说。你有去过吗?”
我说没有。
“然后,”阿绿说看,辍一口汤科连斯,剥果仁壳。“当我一个人旅行时,我一直在想你的事。我在想。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