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盏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努力保持清醒：“嗯？”

“我看这本，自助借阅那儿没法借。”商行舟说着，报出一个长得离谱的名字，“是不是得找你亲自弄啊？”

温盏手心沁出汗。

她表面镇定地，放下笔，扣紧。

然后抬头望他，目光清凌凌：“那本书在资料室里，你找它做什么？”

商行舟嘴角一勾：“课业需要。”

石一茗自助还完书，从旁路过，听见这句，没忍住：“啧。”

商行舟笑着踢他一脚。

“但我不知道它具体放在哪个书架。”温盏有点犹豫，“是很重要的书吗？”

商行舟漫不经心，“嗯”了声：“很重要，没有它，我没办法再继续学习了。”

“……”

温盏放下纸笔，去值班老师那儿取钥匙。

她全程没怎么说话，商行舟颇有耐心，只是跟着她，也一言不发。

她是个很称职的引路人，走在前面，裙摆随动作起伏。

他垂眼，看到她墨绿裙摆下白皙的小腿，瘦但匀称，像没有瑕疵的玉石，让人很想捏在手里把玩。

半晌，商行舟喉结滚动，漫不经心移开目光。

他跟着她，停在走廊尽头，标注着“第七阅览室”的门前。

温盏声音很轻，像小妖怪诱惑过路人那样，回过头，叫他：“商行舟。”

她说：“你跟我来呀。”

-

第七阅览室，是一个平时不供人随意进入的阅览室。

这屋里的书架比其他几个阅览室的都要高，书籍层层叠叠，连正午的阳光都不太能透进来。

商行舟之前也没进过，有点新奇，行走在里面，像一脚踏进哈利波特的学院。

一个相当光怪陆离的小世界。

屋里没别人，温盏在门口放下钥匙，转身去拖底部带滑轮的小梯子。

商行舟给她搭手，目光落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上，慵懒地随口问：“按照你的经验，那本书大概会放在什么位置啊？”

温盏指指上头：“应该是在天上。”

“……”

书是按院系分类的，他要找的那东西冷门到近乎邪门，平日无人借阅，肯定在很高的地方。

她把小梯子放在金融系的区域附近。

整理了下裙摆，作势要往上爬。

“哎。”商行舟小臂拦住她，微眯了下眼，笑得有点邪气，“我一大男人在这儿，让你一个女生爬梯子？”

“主要是……”温盏挺认真地指出，“你应该不知道在哪，你扶着梯子就好了。”

她出主意的时候，眼睛亮得不像话。

黑白分明，柔软湿润。

商行舟扶稳梯子，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没再推让。

温盏爬的高度不算高，她心里有个大概的范围，就在范围内找。

“不过。”商行舟头一次仰头看她，这视角也挺新奇，他问，“你怎么会在图书馆兼职？”

“因为不想做别的。”温盏回应，“我就只想，坐着。”

最好是一个人，也不要有人来搭话。

商行舟胸腔微震，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姑娘，为什么像一颗蘑菇。

她是不是有点社恐？

“你做这兼职，很久了吗？”

温盏闷声：“是挺久了……”

“啊。”商行舟漫不经心，随意道，“感觉以前没见过你。”

温盏微微抿唇，心里又开始冒带酸气的小泡泡。

他此前没见过她，可能是因为，他世界里压根儿没有她这号人。

所以就算她在面前了，他也认不出来。

“我估计，是因为。”然而下一秒，商行舟自说自话似的，又很嚣张地补充了句，“我从来不来图书馆。”

“……”

温盏眼皮一跳，看见了他要找的那本书。

“我找到了。”她回过神，扶住梯子，一级一级踩着梯子，往回退，“我下来了哦。”

“行。”商行舟一只手臂虚环在她身侧，很有安全感的样子。他

抬着眼看她，微微耸眉，用最随意最漫不经心的语气，很轻很慢地，在她耳边炸开一道惊雷，“不过，温盏——”

他问：“你耳朵怎么又红了啊？”

温盏脚下一滑。

早有预料似的，商行舟眼疾手快，手臂落在她腰间，稳稳扶住她。

有阳光光束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到一排排书籍之间。

私下寂静，尘埃飞舞。

温盏一只手还攥着梯子，却几乎栽进商行舟怀里。

她穿短袖长裙，衣物轻薄，他身上的、来自异性的热气，极具侵略性地，将她包裹。

温盏脑子里开始放烟花。

红晕迅速从脖颈开始蔓延，她下意识想推开他：“我能站稳，你松手……”

“我说，温盏。”可他好像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握着她的腰，侧头过去，慢条斯理地哑着嗓子，压低声音，“你到底是怕我，还是想靠近我？”

温盏完全没办法思考。

“而且，小温同学。”他闷笑，“你身上，有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