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上,高深的三女儿高田亲自给周春上茶,她当然是精心化妆过,显得肤白貌美,楚楚动人,周春看到了这个标致的美人儿,心中的不满顿时消去了大半。
高深察言观色,见周春不时偷偷看自己的女儿,便知道他是看上自己女儿了,心中暗暗欢喜,这就算成功一半了。
这时,高田也看中了周春,满脸羞红地出去了,高深呵呵一笑,“这是小女第一次见外人,看来她对周贤侄的印象很好,贤侄觉得小女如何?”
“不愧是名门闺秀!”
高深将厚厚一份嫁妆清单推给了周春,笑道:“我三个女儿出嫁都会给同样的嫁妆,这是小女的嫁妆,我几年前就给她置办好了,贤侄不妨看一看我的诚意。”
周春有点难为情,他没想到高深这么现实,进门就相亲,开口就谈嫁妆,但他内心也很想知道,娶高家之女会有什么好处?
他便拾起嫁妆看了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嫁妆第一项就是汴京外城三亩美宅一处,按一亩宅一万贯计算,这就价值三万贯钱了,奁田三千亩,奁具十万贯,湖绸五百匹,仆妇二十人,首饰衣物十大箱。
周春昨天还在苦恼自己回乡盘缠不足,准备问李延庆借十贯钱,可这一转眼,他就坐拥十几万贯的家财了,还有一个如花美眷,周春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自己考上进士,什么都有了。
他喃喃道:“可是学生不敢肯定自己能考中殿试。”
高深微微笑道:“五百八十六名进士,殿试只录二十人,我很清楚这其中难度,再说,除非是前三名甲榜,否则二甲的进士出身和乙榜的同进士出身区别并不大,想谋个好职还得靠关系,象三年前的状元秦桧,老丈人有钱却无权,最后只得一个密州教授之职,我们高家就不会这样,我大女婿是郑和二年进士,也是同进士出身,我替他运作,他最后得到汝州梁县主簿之职,这几年我在朝廷替他打点,政和四年升为县丞,政和七年正式出任梁县知县。”
这才是让所有考生怦然心动的条件,短短五年就升为知县,这个诱惑谁也无法拒绝。
这时,高深将一份婚书又推到周春面前,笑眯眯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不会让贤侄为难,不过贤侄若对小女有意,那就在上面签字画押,这桩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一般大户人家捉婿,直接把人推进洞房,生米做成熟饭,但高家比较是有身份的人家,他不会这样做,他只要周春在婚书上签字画押,就不怕他反悔。
周春终于抵制不住五年做知县的诱惑,他提笔在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高深呵呵大笑,“贤婿今晚就不用回客栈了。”
高家凭借天时地利和人脉终于捉婿成功,除了高家外,汴京各处客栈都在上演类似的喜剧,不过太学却很安静,这得益于太学官府的安排,这次太学一千两百余人参加科举,考中五十三人,为了让这五十三名中榜士子能在殿试中再创佳绩,不受捉婿的干扰,太学将他们集中住在最高的观天楼内,院门和大门紧锁,使不少潜入太学的捉婿队找不到目标,不得不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