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的教诲,延庆会铭记于心。”
种师道哈哈一笑,催马走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身影走远,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两天后,童贯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到了郓州,他上任第一件事便是重新调整军队,将他种师道的心腹一概贬黜,首当其冲便是老将宗泽,宗泽原本主管全军后勤,童贯削其职,将他贬为济州团练,而任命自己的心腹大将陈逊为后勤主将,尽夺宗泽之权。
除了宗泽,另外十几名种师道专门从河东调来的大将也一律降职,其余指挥使以上将领皆须写效忠书给他,否则一概贬黜,一时间,官军内部人心惶惶。
大营外,李延庆以巡哨为名,与几名好友会聚在一座小山岗下,汤怀问岳飞道:“我听说丁文江不肯写效忠书,从都指挥使直接降为都头,是真的吗?”
丁文江是宗泽的左膀右臂,也是岳飞的上司,岳飞默默点了点头,“他已经辞官不做了。”
这时,王贵忍不住问李延庆,“今天是交效忠书的最后一天了,你真不打算写吗?”
李延庆冷哼一声,“他又何德何能,让我向他效忠?”
牛皋有点急了,“其他指挥使都写了,连刘錡也写了,得罪了童贯,你立了这么多功劳,不是全没有了吗?”
王贵也急了,“老李,童贯以前对你不错,在汤阴县还特别拉拢你,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谈一谈,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岳飞在一旁却道:“你们不要劝老李了,我倒觉得老李做得对,大丈夫处世当光明磊落,趋炎附势换来的东西不要也罢!”
“这可不是趋炎附势,你知道老李立了多少功劳,怎么能说没就没有了。”
李延庆一摆手止住几个人的争吵,他平静地对众人道:“我和童贯之间恩怨不是一纸效忠书就能解决,我写效忠书给他,只能是自取其辱,他想用我,就算不写效忠书,他也会重用,他若不想用我,我就算写了也是白写,我早已经看开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时候被贬黜也未必是坏事。”
他又对岳飞笑道:“五哥是要留下,还是要走?”
众人愕然地望着岳飞,汤怀惊讶道:“五哥,你要走吗?”
岳飞叹了口气道:“宗老将军让我跟他去济州,我已决定跟宗老将军同去。”
李延庆点点头,“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王贵沉默片刻,忽然道:“老李,如果你也要走,我愿意跟你走。”
李延庆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