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你真不明白?那我问你,鄜州你死了几个部下?”
野利锋无言以对,野利文礼哼了一声,“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别人不支持你了,你这个混蛋让人寒心啊!”
野利文礼摇摇头转身走了,野利锋像头孤独野狼站在大帐内,但野狼孤之独时也是凶残,最不顾一切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一支两千人的骑兵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部落,向数十里的野利部杀去
老酋长野利平原在夜幕刚刚降临时去世了,临死前他当着所有部落长老的面将象征酋长的党项刀交给了小儿子野利盛,在一片痛哭声中,野利平原闭眼离开了人世。
虽然应该立刻着手为老酋长举行葬礼,但野利盛知道,眼前最急迫的事情还真不是葬礼,而是大哥的夺权。
野利盛身上一点汉人的血统,他的外祖母就是京兆府的一名歌妓,也是这个缘故,他从小就生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下,强势的大哥使他在部落里没有任何地位,父亲怕自己受害,才将自己送去京兆府学读书。
在京兆府,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王盛的名字,这个姓来源于外祖母,为了躲避大哥的欺凌,他一直就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长大,尤其外祖母对他影响极大,他又在京兆府读了四年府学,很多时候,他偶然也无意识地将自己视为汉人。
但野利盛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二十三岁这年,他居然成了野利部首领,在这个以实力为天部落里,野利部首领也就意味着他将继任黑党项的大酋长。
野利盛心中着实纷乱,他很清楚自己将承受的压力,宋军大举逼近以及兄长即将到来的夺权,宋军还在安化县,可以稍缓两天,而大哥的部落就在五十里外,这才是迫在眉睫之事。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紧张地禀报道:“骑龙岭的火光亮了!”
野利盛顿时大吃一惊,骑龙岭那边有一个他布下的暗哨,专门盯住大哥的一举一动,火光燃起,那就意味着大哥军队杀来了。
他顿时急了,跑出大帐叫喊道:“军队立刻集结!”
野利盛心急如焚,从骑龙岭杀过了也就是半个多时辰,如果不是自己多了心眼在骑龙岭安一条眼线,今晚真要被偷袭了,谁能想到,父亲尸骨未寒,两兄弟就为酋长之位大打出手。
只片刻,野利盛便聚集了五千多骑兵,寨门大开,野利盛率领五千余骑兵奔了出去。
天还尚未大亮之际,两支野利部的骑兵在旷野里相遇,一场同室操戈的大战在遮天蔽日的尘土中打响了。
浑身声血,双手反绑的野利锋跪在父亲的遗体旁,他脸色惨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既没有对父亲之死的悲伤,也没有同室操戈的悔恨,只有胜者王败者为寇的绝望,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二弟的生母就死在自己手上,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野利盛确实也没有打算放过兄长,他从小遭受这个年长十四岁大哥的欺凌,已经不是欺凌那么简单,他忘不了八年前的那个晚上,喝醉酒的大哥拎着刀冲进大帐,母亲为保护自己拼死和他搏斗,身中二十多刀而亡,也是因为这件事,第二天父亲便把自己送去京兆府读书,这个仇恨就在野利盛的心中生根了,他发誓早晚有一天会杀了野利锋祭奠母亲。
这时,小叔野利文礼走了进来,野利文礼虽是野利锋的人,但在野利锋兵败后,他立刻带来野利锋的部落来投降,挖了野利锋的根,也赢得了侄子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