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问得轻言细语,但手中的力道却如铁钳一样抓住小厮的手腕,小厮心中一阵害怕,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院里的花魁梁红玉原本是韩将军的相好,但前几天来了一个大商人,看中了梁红玉,出价一万贯买走她,院主被猪油蒙了心,就答应了,今天下午商人带了十几个手下来接人,结果梁红玉誓死不从,用刀顶着胸膛,有人偷偷跑去给韩将军报了信,韩将军这不就来了吗?”
李延庆这才明白前因后果,便放开了小厮,小厮手腕都红肿了,他畏惧地看了一眼李延庆,转身便逃得无影无踪,李延庆分开众人走到大门前,几名士兵正在大门前站岗,不准闲人入内,他们显然没有认出身穿便服的李延庆,恶声恶气吼道:“快滚开!这里不准人进去看热闹。”
李延庆冷冷哼了一声,“也包括我吗?”
几名士兵听声音才认出了李延庆,吓得他们一起单膝跪下,“参见统制!”
“好了,起来吧!”
几名士兵起身,又战战兢兢道:“我们刚才真没有认出来,统制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他们几人都是韩世忠的亲兵,李延庆刚才虽然是有点不悦,但他还是要给韩世忠一点面子,便点了点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出言不逊,小心我打烂你们的嘴!”
“卑职不敢!”
“好好看门,说话客气一点。”
李延庆不再理睬他们,直接走进了乐坊,院子里跪了十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只见韩世忠手执解腕刀,从房间揪出一个中年男人,男子满脸鲜血,耳朵已经被割掉一只,吓得他杀猪般大喊:“大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
“狗杂种,敢抢老子的女人,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韩世忠怒火万丈,一脚把男子踢飞到院子里。
“韩将军!”李延庆冷冷喝了一声。
韩世忠刚才看见了王贵和汤怀,便知道统制也来了,只是他余怒未消,上前向李延庆抱拳道:“参见统制!”
李延庆见那男子捂着左臂,满脸痛苦,估计刚才韩世忠一脚将他手臂踢断了。
“他碰你的女人了?”李延庆瞥了那商人道。
“他敢!他就算是碰了一根汗毛,老子也要把他千刀万剐!”韩世忠怒视着商人道,
“既然如此,就不要为难他了,放他走!”
韩世忠虽然想狠狠惩罚这个男子,至少要剁掉他一手一脚,但李延庆是顶头上司,军令如山,他不能不听,他只得恨恨对男子道:“统制给你说情,老子就饶你这一次,快滚!”
男子如获大赦,连向李延庆道谢都来不及,带着一群家丁跌跌撞撞向外奔去。
富商虽然跑掉了,但擅自卖梁红玉的院主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被几名士兵拖出来时,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