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进入河北已经有半个月,半个月来他们攻破了十个县,歼灭金兵一万五千人,其中女真金兵两千人,其他都是汉军,不仅如此,他们三次袭击运粮队,在河北西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不过王贵心里明白,他们烧毁黄河南岸的临时粮仓,都没有对围攻京城的金兵造成多大的影响,更不用说袭扰送粮队,也一样丝毫影响不了开封府的金兵主力。
王贵一心想做件大事,思虑再三,他终于将目光盯上了黎阳仓,尽管黎阳仓内没有粮食,全部是草料,可王贵心如明镜,如果这次他能得手,必将会重撼金兵主力。
“还有多少时间?”王贵低声问左右道。
“还有一刻钟!”
王贵的目光都盯着了黎阳仓城,如果仓城起火,后果必将是全城焚为灰烬,城内的士兵要么逃出来,要么丧身火海,王贵目标就是那些逃出来的金兵,如果能歼灭一万多金兵,他王贵也能给祖父挣一个爵位了。
这里面环环相扣,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燕青能否点燃黎阳仓的大火,只剩下一刻钟了,王贵默默地期待着。
城桥长约三百余步,在中间被一座亭障隔成两半,其中靠近县城的一半没有任何士兵防守,空空荡荡,而靠近仓城的一半却有数十名士兵把守,戒备十分森严。
这时,一个黑影正贴在城墙上迅速移动,燕青是从城桥中段攀城而走,他像一只敏捷的猿猴,从一个垛口跳到另一个垛口,身体就紧贴在垛口外面,数十名金兵并不是在城桥上来回巡逻,而是靠在墙根下休息打盹,或者在低声聊天,紧紧裹着毛毯,不时喝两口烈酒,抵御夜间的寒冷。
虽然目前正处于宋金两国的交战时期,一支来历不明的宋军骑兵在河北西路四处挑衅,搅得河北各县驻军人心惶惶,但显然黎阳仓不在此列,拥有一万两千守军,没有人敢来捋黎阳仓的虎须,正是这种自信,无形中使得城头夜间的防御松弛了。
燕青已经到了城桥尽头,他躲在城桥和城墙交汇处的黑暗角落内,盯着城墙上的情形,这一段没有守军,只有两名金兵,而这两名金兵就坐在他对面,一人似乎睡着了,另一人正仰头望着夜空,嘴中念念有词,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青举起短弩,轻轻扣动悬刀,‘嗖!’一支淬毒短箭疾射而出,正中仰头士兵的咽喉,这一支箭精准地切断了士兵的气管,只见他闷哼一声,却没有发出声来。
但出乎燕青的意料,剧烈的疼痛使这名士兵挥手乱打,竟一拳将旁边睡着的士兵打醒了。
燕青见情形危急,纵身一跃而起,扑向这名士兵,在这名士兵还没有完全清醒之前,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士兵的胸膛,士兵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