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相国到来,李延庆不能过于怠慢,他随即催马向贵宾驿奔去,见都统制到来,驿丞连忙进去禀报吕颐浩,片刻,吕颐浩迎了出来,“居然还要李太保亲自上门,实在惭愧,太保派亲兵来说一声,老朽当去府衙拜见!”
吕颐浩很会说话,他资历比李延庆高,官职与李延庆平级,但爵位却低于李延庆,他便将姿态放得很低。
李延庆连忙歉然道:“吕相公言重了,相国到来,潼关那边居然没有飞信,否则我会亲自去潼关迎接,是我失礼了。”
“这件事不要怪潼关曹将军,是我不让他传信,往来迎送弊端太重,我一向反对,当以身作则。”
“吕相公说得有理,我有时间也要清理一下西北三路的官场弊端了。”
两人寒暄几句,李延庆便跟随吕颐浩进了内院,在堂上坐下,一名茶童进来上了茶,李延庆笑问道:“临安那边情况如何,官家这段时间还好吧?”
“临安现在一天一个样子,五万间公租房已经修建完成,从东京南下的民众基本上都已经安置妥当,就在我出发的前一天,难民营正式拆除,临安的土地买卖极为火爆,连同平江府、绍兴府也跟着兴旺起来,现在朝廷已走入正轨,这次官家派我先去了东京,表彰宗老将军在归德府大败金兵,杀死渡江挑衅的金兵八千余人。”
李延庆点点头笑道:“这次是岳飞将军立下大功,先诱敌深入,再火烧战船断其归路,使八千金兵不战而溃,全军覆没。”
李延庆当然也知道,这八千金兵也是河北归降金国的宋军,被金兵称为汉军,镇守大名府的完颜宗望不断派汉军骚扰黄河沿岸,虽然不断被宋军歼灭,但也动摇不了金兵的根基,其实李延庆更担心今年冬天,金兵很可能会再度大举进攻黄河南岸,那时才宋朝最严峻的考验。
吕颐浩眼中闪过一道忧色,低声道:“还有一事我要告诉太保,十天前种相公不幸病故!”
“什么!”
李延庆大吃一惊,顿时腾地站了起来,“种大帅已经”
吕颐浩沉重地点点头,“种相公本身年事已高,担任左相后日理万机,身体每况愈下,中秋之夜不慎吹了凉风,一直就病重,多方医治无效,终于去了,官家追封他为卫王,谥号忠勇。”
李延庆心中十分难过,种师道是他的恩主,若不是种师道对自己的提携,他李延庆也不会有今天,一时间,李延庆的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种大帅安葬在杭州吗?”
吕颐浩摇摇头,“官家准送种相公回乡安葬,由侄子种洌护送他的的灵柩西归,应该快到潼关了。”
李延庆情绪激动,他没有心思再说下去,对吕颐浩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谈,我现在就去潼关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