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陈庆回到了书房,不多时,妻子吕绣给他送一盏热茶,见丈夫沉默不语,便笑问道:“是不是我卖凤茶,生气了?”
陈庆摇摇头笑道:“为什么叫限奢令,而不是禁奢令,光这个名字,内政堂就讨论了很久。”
“但就算是限奢令,里面还是有很多漏洞,很难查实,其实夫君也知道这些漏洞,对不对?”
陈庆笑了笑:“我提出限奢令的时候,五名参事有四人反对,只有一贯吝啬的老赵赞成,但最后我还是说服了他们,你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明知有漏洞,还是赞成了我的提案?”
吕绣娇笑道:“我倒想听听夫君怎么说服他们的?”
“我告诉他们,任何法令都有漏洞,关键是态度,我只是想借这条法令来表达我提倡俭朴的态度,就算商家钻漏洞,但至少他们也明白自己的奢侈行为是违法。”
“夫君是说态度?”
“正是!我要公开表达我反对奢侈,提倡俭朴的态度,但绝不是随便说说,法令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那么派人去巡视督查也是当真的?”
“当然是当真的,我若不严加约束,奢侈无度会毁了我的根基,会严重动摇士兵的意志和士气,如果满大街都是各种奢华的店铺和酒楼,假如我答应刘家,让他们把京兆的丰乐楼建起来,里面吃一顿饭要花费几百贯,这让那些每月只拿几贯钱,战死了也只有几十贯抚恤的士兵们怎样想?战死十名士兵还抵不上富人的一顿饭钱,让人情何以堪?所以必须要动真格的,一旦违规,严惩不贷!”
吕绣满脸惭愧道:“我知道了,从明天开始庆丰楼取消凤茶售卖,取消茶姬点茶,把每盏茶最贵的价格降到十贯以下。”
“茶姬点茶一次,自己能拿多少?”
“要看的,最贵的王飞蔓点茶一次,至少要拿十贯钱,稍微差点的三名茶姬一次两贯钱,但大部分都是免费,也就几百文,算在茶钱里面了。”
“那就全部免费,让收费高的茶姬去别处吧!庆丰茶馆必须要以身作则,去掉奢侈。”
吕绣点点头,“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安排。”
次日上午,张妙带着监察署令魏文和来见陈庆。
“启禀殿下,这是两天巡视督查查到的各种违规事件,一共三百二十桩,大部分都是酒楼违规,因为我们奖励举报者,所以举报者都是吃饭的客人。”
陈庆看了看问道:“限高令呢?”
“限高令县衙还在调查,要过几天才有结果。”
陈庆点点头,又问道:“内卫出了多少人协助你们?”
“回禀殿下,一千人!”
陈庆仔细看了一下名单,居然发现庆丰茶馆也在名单上,便笑问道:“庆丰茶馆有什么问题?”
魏文和连忙道:“回禀殿下,一名茶客跑来举报,说是在庆丰茶馆喝了一壶凤茶,还拿来半壶茶和茶渣滓作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