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的旧部兼同乡叫做王辛,年纪不大,是一名副指挥使,手下有三百人,但这三百人并不是杨瑞的旧部,大部分是洛阳过来的伪齐军。
王辛虽然对杨瑞多带了一人有点不高兴,但他最终没有拒绝,把杨瑞和唐骞编入自己的军队,成为他的直属手下。
四更时分,巡哨换防,王辛率领手下返回大营休息,他给杨瑞和唐骞两人安排了一个单独大帐。
抽了一个空,王辛把杨瑞找到一边,低声道:“我知道兄长是想对付粮草,但我告诉你,粮草仓库戒备森严,你们根本进不去,而且一旦被发现,格杀勿论,我劝兄长不要冒这个险?”
杨瑞笑道:“如果我烧军营大帐呢?”
王辛摇摇头,“除非是几百人一起烧还差不多,一两个人没用的,关师古扎营都是一个个格子,你们最多只能烧掉一个格子内的三十顶大帐,马上就会被巡哨军队射杀,兄长,听我的,不要鲁莽。”
“但烧毁粮草是我的任务, 我必须要去做, 那被杀也是我心甘情愿。”
王辛叹口气,“兄长潜伏宋营才一年,怎么就开始替宋军卖命了?”
“不是替宋军,我是在替陈庆卖命, 贤弟, 陈庆是真正能驱逐鞑虏的大宋将领,国仇家恨,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王辛沉默了, 半响取出自己的腰牌递给杨瑞,“夜里除了巡哨士兵外, 只有副统领以上才能在大营行走, 遇到巡逻士兵,把腰牌给他们看,他们就不会为难了,今晚后半夜的口令是决战将至, 祝你们好运!”
“这不就把你出卖了吗?”
王辛举起腰牌笑道:“上面又没有我的名字, 也没有具体的属营编号, 就是副指挥使几个字, 出卖不了我, 到时候你们随便编一个军营号就行了。”
杨瑞接过腰牌回到大帐, 见唐骞在研究军营地图, 便把军牌递给他, “这是王辛给我们的, 凭它可以在军营内夜间行走,口令是决战将至。”
唐骞看了看腰牌, 忽然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五更时分了!”
“道路我已经很熟,从这里出去向西北方向走, 走一里就到物资仓库营,到时你来掩护我?”
杨瑞摇摇头, “我的武艺和箭法都比你高,我能逃出来, 你就未必了, 肯定是你来掩护我,我们说好的。”
唐骞默默点了点头,杨瑞背起满满十斤重的火油葫芦,又背起一袋二十支短火把, “我们走吧!”
唐骞也背起弓箭和战刀,两人出了大帐, 向西北方向疾奔而去。
王辛站在大帐门口望着二人奔远,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国仇家恨,我父母妻子的仇恨,真的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