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陈庆夺取陕西路,他岂不是要割据整个西北了吗?
这时,赵构猛地想起什么,连忙问道:“爱卿说他光复陕西路?为什么要用光复这个词?”
张浚笑道:“陛下, 他是以宋军的名义击败敌军夺取陕西路,既然是宋军的名义, 当然要用光复这个词!”
赵构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是宋臣?”
“陛下,陈庆是微臣一手提拔起来,微臣很了解他,他虽然比较叛逆,一直反对文官领兵制度,但还不至于像刘豫那样背叛大宋,他不肯来朝,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可他杀死监军,这一点他就已经背叛了朕。”
“陛下,有件事微臣一直不敢说,陈庆曾经写过一封信给微臣,他在信中向微臣保证,他绝对没有杀监军,他说监军是刘光世所杀,为了谋财害命,监军带了几十万两银子南下。”
“哼!居然把罪行栽赃给刘光世,刘光世有这个胆子杀监军吗?”
张浚躬身道:“陛下,陈庆要杀监军很容易,一定会借刀杀人,比如,监军去视察西夏边界,被西夏人游哨所杀,这才是陈庆做事的手段,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杀人主谋。”
“算了,监军的事情朕不提了,朕只关心他究竟是不是宋臣?”
“可以是,但也可以说不是。”
“这话怎么说?”
“陛下若想调走他,或者想把他宣召回朝, 恐怕他不会遵从,可偏偏他打着宋旗, 还是熙河路经略使, 自己承认自己是宋臣。”谷駶
“朕明白了,他其实是个拥兵自立的宋臣。”
“陛下,微臣建议封他为陕西路宣抚使,命他坐镇西北,如果陛下诚意足够的话,微臣认为他会接受陛下册封,继续甘为宋臣,这样至少大家脸皮不会撕破,而且或许有一天,他能收复汴梁。”
“他能收复汴梁?”赵构着实怀疑到。
张浚微微一笑,“就像朝廷从未指望他能收复陕西路,可偏偏他就办到了。”
赵构着实有点动心了,他点点头,“这件事让朕再好好想一想。”
吕颐浩几乎一夜未睡,他在大堂内焦虑不安地等待官家的旨意,一般官家都会在夜里颁旨,宣布免去他相国之位,但一直等到三更时分都没有动静,吕颐浩最终熬不住困倦,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天一亮醒来,吕颐浩只觉得头十分沉重,鼻塞,嗓子也嘶哑。
“昨晚有人来宣旨吗?”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使女在一旁小声道:“回禀太老爷,没有人来宣旨。”
吕颐浩心中奇怪,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挣扎着要站起身,两名使女连忙上前扶住他。
这时,一名使女慌慌张张跑来道:“太老爷,宫里来人了!”
吕颐浩心中一沉,该来还是来了,宿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