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止住他狂喜的情绪,又道:“但前提是说实话,不得有一个字假话,你若敢骗我,我就让县衙收了你房子。”
“我说实话!一定说实话。”
张平简直喜出望外,一个月省五百文,一年就是六贯,五年就能把妹妹的钱还掉了,他就不用提心吊胆,整天担心妹妹过来要钱。
李胜又补充道:“大舅,知县也要听我家将军的话,你若不说实话后果很严重。”
“我知道,将军想问什么?”
“其实我就想知道你们家每个月的净收入和开支,能积蓄多少?”
张平想了想道:“在这里开杂货铺,生意比较稳,一个月能净赚三千文左右,然后我女儿在杨员外家做使女,吃穿住用是东家管,一个月能挣一千五百文,留一千文给她做嫁妆,五百文补贴家用,这样一个月收入就是三千五百文,然后去掉一千五百文的房租,一千五百文各种开支,能吃饱穿暖,一个月大概剩五百文左右,但前提是不能生病,一生病剩不下多少了。”
“一天五十文钱够吗?”
“够了,我们买面粉,一斗三十文钱,一家三口一个月差不多五斗,粗布也便宜,每人几身粗布衣服,加一身细布,能穿好几年,用蜂窝煤一个月百文钱,还有每天二十文的菜钱,这是大头,隔五六天能吃顿鱼肉,加上其他酱醋油钱,添置家具被褥之类,只要不上馆子,不去看戏,一天五十文钱足够了。”
帐算得很精细,让陈庆第一次接触到了最底层百姓的生活,当然,孤寡老人和孤儿是另一回事,官府有慈幼院,能保障他们最低生活。
如果收户税,每年一贯钱,那就相当于他们家一个月的生活开支,如果再收商税,小店铺每个月两百文钱,他们家最后每月就只能剩两百文钱,处于随时崩塌的边缘。
陈庆暗暗叹口气,户税和商税对这些底层百姓太残酷了。
“你们家每月吃多少盐酒茶糖?”陈庆又问道。
“酒和茶没有,糖也没有,我们家只有盐。”
“那就说盐吧!每月吃多少?”
“每月大概一斤吧!七十文。”
“每月要一斤盐?”陈庆吓一跳,相当于每天要吃半两盐,这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