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王安石筋疲力尽回到县衙,他脑海已是一团浆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些事情尽管已迫在眉睫,但他也懒得再想。
他现在只想先好好睡上一个时辰再说。
刚走进县衙内堂,一名衙役上前禀报道:“县君,范小官人有急事找你,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王安石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倦意难掩,衙役立刻领会,连忙道:“要不,请范小官人先回去,改天县君再接见他。”
王安石刚要答应,但忽然想起邱勇还是范宁帮自己抓到的,或许他还真有大事。
王安石便改口道:“不用了,我去见见他。”
县衙内堂,范宁在不慌不忙喝茶,他昨晚睡得也不太好,几乎一夜未眠。
他一直在考虑惊牛案,从他第一眼看见邱勇,便知道此人是个有勇无谋之人,拼命哀求王安石饶他一命,可他也不想想,惊牛撞死了七个无辜百姓,这时候哀求还有意义吗?
既然是有勇无谋,那他背后必然还有主谋,那这个主谋是谁?
他想了一夜,直到刚才徐庆告诉他一个消息,他才将心中考虑的几件事情串在一起。
这时,王安石疲惫地走了进来,“贤弟,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愚兄实在坚持不住了。”
范宁看着困倦难支的王安石,心中也有点歉疚,不过有的事情是当局者迷,如果自己不点破,王安石还真不一定看得透。
“其实,我就是想问兄长一个问题,金富钱铺的幕后东主是谁?”
“这个……”
王安石一时有些语塞,他心中忽然一动,警惕地看了范宁一眼。
“你问这个做什么?”
“兄长先别管,先回答我的问题。”
王安石沉吟一下道:“金富钱铺的东主姓张,很低调,有传闻说,他是张县丞的兄弟,但只是传闻,具体我没有查过,也不太清楚。”
范宁点点头,“和我想得一样,这个姓张的东主十有八九就是张县丞的兄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安石又一次焦急地询问,直觉告诉他,恐怕他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
范宁沉吟一下道:“我的护卫刚才告诉我一个消息,恐怕县君很快就会知道,东城外的小越州客栈有一人自缢而亡,有人认出此人便是金富钱铺的大掌柜龙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