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人就是裴家家主裴矩,杨元庆连忙深施一礼,“久闻裴使君大名,晚辈失礼了。”
“你不用妄自菲薄,其实你也不错,别人不知你立下的功绩,我却很清楚,以你的杀达头、夺幽州、救代州的功绩,若不是因为你年轻,你现在已能封为国公了,这可是圣上亲口告诉我的。”
裴矩很会说话,他奉承有理有据,很能打动人心,使人心情畅快,非常愿意和他『交』谈,一开口便将人吸引住了。
杨元庆也听得很舒心,他却不得不表达自己的谦虚,“惭愧,晚辈毫末之功,前辈过奖了。”
裴矩缓缓向一处无人的空地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前两天,我两个孙『女』遭遇尴尬之事,多亏杨将军解围,我一直想上『门』拜谢,怎奈国事、家事繁忙,一直未能成行,只能现在才向杨将军道谢。”
裴矩只是说说而已,他当然不会为这种小事亲自上『门』拜谢杨元庆,但就是这样说说,也会让人听得很舒服,尤其是裴矩这种身份,他肯这样说,也是一种低姿态。
“使君过谦了,那件事元庆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呵呵!明后天我就会让人把钱送到府上。”
停一下,裴矩话题一转,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贤侄一下。”
不知不觉,裴矩的称呼在一步步改变,先是直呼他名杨元庆,紧接着又称他杨将军,现在又变成贤侄,这就是裴矩的厉害之处,他会在不知不觉中和人套近乎,让人感觉到他真诚可靠。
既然裴矩称他为贤侄,杨元庆也不好再称他为使君,连忙道:“请世叔明示。”
“我想说刚才贤侄在府『门』亮剑之事,其实有点鲁莽了,我很担心,这件事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
杨元庆沉『吟』片刻,便问道:“怎么个利用法,能不能请世叔详说?”
裴矩捋须微笑道:“其实你的做事风格很强悍,寸步不让,我知道你这种风格是在边塞养成,或许在边塞很适合,但这里是京城,在京城,最深的不是曲江池,而是人心,据我所知,圣上还从未赐剑给别人,包括他做太子和做晋王时,都没有,而你是第一次,而这个第一次,你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嫉妒?贤侄人言可畏啊!”
杨元庆默默点头,他承认裴矩说得有道理,自己做事还是冲动了一点,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后果。
裴矩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重心长道:“不过你是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军人,热血、冲动应该是你的特点,我也不希望你小小年纪,就像我一样老气横秋,所以亮剑之事你不要后悔,只是要当心一些事情。”
“请世叔赐教!”
裴矩又笑了笑道:“我只提两点,你要记住了,首先是这把剑的来历,肯定会有很多人千方百计打听,套你的话,你不可说,说了,你会惹恼圣上;其次便是这把剑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它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圣意,影响太大,你一旦滥用,会影响圣上的名声,将有欺君之罪,你明白了吗?”
姜还是老的辣,裴矩的两个劝告像两记警钟在杨元庆心中敲响,令他心中对裴矩深为感『激』,他深深施一礼,“世叔的金『玉』之言,元庆铭记于心。”
“没事。”
裴矩摆摆手笑道:“后天老夫府中也有个小家宴,长孙将军会来,贤侄也来吧!大家聚一聚,我对边塞的情况(武动乾坤)很感兴趣。”
杨元庆犹豫一下,裴家家宴他去做什么?不过听说长孙晟也去,他便欣然答应了,“元庆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