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要回了马车,元寿也上了车,马车启动,迅速向丰都市方向而去。
马车里,还是张瑾先开口了,“元兄,你给我说实话,杨囘元囘庆的谶语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元寿摇摇头,“事到如今,我不会瞒你,确实不是我所为,我起不知是谁干的,我怀疑会不会是杨囘元囘庆自已编造,设下了圈套?”
张瑾沉思片刻,否认了元寿的猜测,“不可能是他,这种谶语很危险,如果圣上相信了怎么办?他岂不是自掘坟墓,只能说他利用这个谶语,把它反栽在我们头上,这也算是他的一贯风格,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是我们自已大意了。
元寿叹了口气,“确实是我大意了,我应该明确告诉敏儿,谶语和我无关,这样他就不会去杀了那个乞丐,他是一片好心救父,却中了杨囘元囘庆的奸计。”
张瑾却在想另一件事,他在想崔伯肃,很明显,崔伯肃今天中午是在配合杨囘元囘庆,以最快的速度,最雷厉风行的手段,而且把小事放大,据说这个崔伯肃和杨囘元囘庆的私交很好,这就让张瑾有一点疑惑,崔伯肃究竟是以私人关系在帮助杨囘元囘庆,还是山东士族已经朕手。
想到这,张瑾缓缓道:“崔伯肃的京兆尹非常关键重要,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把小事放大,能把大事化小,杨囘元囘庆有他协助,如虎添翼,我们首先必须要除掉崔伯肃。”
“浦台兄,先一步步来吧!当务之急,是要把眼前这件事处理妥当。”元寿语气里微微带着一丝不满。
张瑾笑了起来,他能体会元寿心中对儿子的担忧,便安慰他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刻,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实不相瞒,我刚才去面圣,我想告诉圣上,谶语与你无关,敏儿只是因为误会才杀了人证。”
“那圣上怎么说?”元寿有些紧张地问。
张瑾摇了摇头道:“圣上不肯见我,不过有趣的是,我遇到了杨囘元囘庆,圣上也同样不肯见他,元兄,你猜到这里面的蹊跷吗?”
元寿想了一想,便道:“浦台兄的意思是说,圣上不想过问此事?”
张瑾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准确说,他是不想表态,让两派继续厮杀!”
中午发生在酒楼里的斗殴事龘件终于被皇帝杨广所知,是京兆尹崔伯肃的一份奏折,仅仅一个时辰,崔伯肃便将这件事整理得清清楚楚,宫廷侍卫的口供,歌姬和伙计以及食客们的证词,前因后果,足足写了数千字。
事情很清楚,杨囘元囘庆找到了传播谶语的乞丐头子,指证是无家所为,却被无敏当场杀人灭口,双方因此大打出手,无敏被杨囘元囘庆打断了双腿。
尽管杨广朝务繁忙,但他还是仔仔细细地将这份奏折看了一遍,又将证词和口供都略略看了看,最后不由摇了摇头,兵贵神速,杨囘元囘庆显然是深悟其髓,在第二天便雷霆出击,一下子掌握了主动,而无家还在纠结于关陇贵族内部是否团结,结果陷入极大的被动。
不管谶语是不是元寿所传,他都说不清楚了,除非他能找到真正的幕后人,否则他很难自圆其说,如果不是他所为,他儿子为何灭口。
元寿的表现令杨广有些失望,大乐才刚刚开场,元寿便被杨囘元囘庆迎头一棒,就看他们怎么应对了,杨广眼中充满了兴趣。
黄昏时分,十几名随从护卫着崔伯肃的马车缓缓停在裴府门前,崔伯肃今年约四十余岁,出身清河崔氏,裴矩的妻子崔老夫人便是他的族姑母。
相对于关陇贵族在隋王朝的鼎盛,山东士族在中央朝廷的势力却相对辏弱,原因有几个方面,一方面是隋王朝轻视儒学,废除山东士族赖以生存的九品中正,使山东士族普遍心怀不满,大都专注于文学教育而不愿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