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笑着给他解释道:“此人是幽州总管府长史,也是幽州第二号人物,是元弘嗣的心腹,他将是元庆在幽州最大的阻力,元庆要掌控幽州,首先就得除掉此人。”
李靖爱徒心切,又笑问杨元庆道:“不知定方来幽州,元庆准备怎么安排他?”
“这还用问吗?”
杨元庆微微一笑,“当然是取代韩驰的位子,总管府的直管军,我怎么可能让外人来掌控?”
这时,一名亲卫来到大堂门口禀报:“禀报大将军,赵长史求见!”
杨元庆和李靖对望一眼,会心地笑了起来,杨元庆起身道:“我去会会他。”
他随即吩咐亲卫,“将找赵长史请到贵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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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眳考虑了整整一个时辰后,他决定还是来找杨元庆,元敏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事后他必然会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使,这一次,元家他是得罪定了。
赵元眳心中并不踏实,他知道并不仅仅是得罪元家这么简单,他也无法向窦氏家族交代,他和元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赵元眳并不后悔,他权衡利弊,与其被元家造反所牵连,还不如就直接得罪元家,摆脱元家的控制,就算因此丢官,至少他还能保住名誉的清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赵元眳刚在贵客房坐下,杨元庆便笑着走了进来,“今晚上真的很热闹,我竟然是第三次见到赵长史了。”
赵元眳起身行一礼,苦笑道:“我在幽州这么多年,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今晚这般事多。”
“我也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当面刺杀。”
杨元庆自嘲地笑了笑,这一笑缓和了气氛,他摆摆手,“赵长史请坐!”
两人坐下,一名丫鬟送上两杯热茶,杨元庆先笑问道:“今年冬天涿郡是有点偏冷吗?”
官场中的谈话是很讲究技巧和艺术,有的时候需要开门见山,有的时候则需要含蓄委婉,比如今天,赵元眳被元家所迫,心中思虑重重,这个时候就不能坦直,而是需要含蓄委婉,而且丝毫不能提元家之事,赵元眳可不是什么草莽英雄,会三言两语被杨元庆的威严所折服。
赵元眳是从三品高官,是幽州的二号人物,他可不会和杨元庆谈几句话,就拜倒在杨元庆脚下,奉他为主公,就算赵元眳有这心,他的身份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今天他主动上门来找杨元庆,这本身就是一种妥协,双方心里明白,所以两人都谈得比较轻松,赵元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感觉今年比去年稍稍冷一点,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当然不能和丰州比。”
“赵长史提到丰州的寒冷,让我又担心起来,每年丰州都要冻死病死百余人,不知今年情况怎么样?虽然离任了大半年,可总觉得自己的根还在丰州,令人怀念啊!我的大利蒲桃酒。”
杨元庆最后一句话,使两人都笑了起来,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完全轻松下来,两人就仿佛共事多年的同僚。
杨元庆也大致能猜到赵元眳来找自己做什么,他却丝毫不提,让赵元眳自己说。
杨元庆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耐心地等待着赵元眳入题,赵元眳沉吟片刻,终于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去年年底,圣上下令元总管在渤海建造三百艘战船,但元总管只造到一半便被调离,后来又陆陆续续造了一点,前两天我看了看进度,还有八十艘左右未修,圣上的期限是明年三月,时间很紧了,我打算去渤海造船,赶到明年三月前全部完工,总管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