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对杨元庆的拥兵自立非常反感,甚至是憎恨,若不是因为杨元庆还没有反隋,他早就和杨元庆断绝一切关系了。
张须陀背着手来到客堂,客堂内坐着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文士,此人便是杨元庆的文书郎张亮,奉命进京,劝说张须陀只是他的任务之一。
张亮的手指并没有残缺,杜如晦替他向杨元庆说情,最终饶了他,这两年张亮一直协助杜如晦,颇得杜如晦器重,向杨元庆推荐他为文书郎。
张亮坐在客堂里考虑怎么劝说张须陀,他见张须陀家居破旧,估计他日子过得清贫,张须陀没有实职,只有散官,那他的俸禄只能拿一半,一年也就两百五十石粮食,也没有其他补贴,据说永业田早已卖掉,没有田赋收入,日子过得很清贫,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这时,脚步声响起,身材高大威猛的张须陀从屋外走了进来。
张亮慌忙站起身施礼,“参见将军!”
“请坐吧!”
张须陀的语气很冷淡,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对徒弟杨元庆的恼火使对张亮也没有好脸色。
不等张亮开口,张须陀一摆手道:“如果是劝我去丰州,那我只有三个字答复“不可能!,”
张亮干笑一声道:“将军又何必这样顽固不化呢?总管念师徒之情,已经三次来请将军,足见他的诚意,临走时,总管对我说,他的一个师父已经被当今皇帝害死,他不愿意另一个师父也死在皇帝手中。”
杨元庆的关心使张须陀的脸色稍微好一点,但他依然摇摇头,“鱼俱罗不是被圣上害死,他是剿匪不力被圣上免职,半路上箭疮迸裂而死,这很正常,做事不力就该受罚,我不觉得圣上有什么不对。”
“可是圣上却没有任何理由就罢免了将军的官职,赋闲两年了,这对将军何其不公?”
“你错了!”
张须陀反驳道:“圣上没有对我不公,相反,这正是圣上对我的宽容,徒弟拥兵自立,试问谁还敢用他的师父?圣上只是不让我任职官,但依旧保留了我的散官和爵位,若是换别人,早就把我推去砍了,这难道不是圣上的宽容吗?甚至连监视的人都没有,我去哪里都可以,我觉得圣上是恩待于我。”
“可是……将军府上也太贫寒,若将军肯去丰州,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还愁没有吗?”
张须陀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怒视他道:“我不欢迎你,你走吧!”
张亮满脸尴尬,有点不知所措,张须陀哼了一声,大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停住脚步,冷冷道:“你回去告诉杨元庆,他父亲造反,他被迫拥隋而自立,我不怪他,但我也不会帮他,可如果他胆敢逆隋造反,我张须陀会亲手斩下他的人头,然后我会自绝向大隋谢罪,以洗我张须陀的清白。”
说完,张须陀也不回头,大步离去,半晌,张亮苦笑一声,难怪临走时,总管说尽力而为便可,张须陀实在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