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基也道:“陛下,臣想推荐的第三人正是来护儿,他平鄱阳湖之贼最为合适。”
“正是朕意,准!”
难得杨广今天连听劝谏,他的沮丧心情也渐渐恢复,他给虞世基使了个眼色,命他先退下,这时,御书房内只剩下他和裴蕴两人。
杨广看了一眼裴蕴,问道:“朕刚才见爱卿欲言又止,爱卿想说什么?”
裴蕴躬身道:“臣是想说李渊。”
杨广一怔,“李渊怎么了?”
“臣刚刚接到河东道监察御史的弹劾,李渊在剿灭贼帅毋端儿时,得到六万降卒,他将这六万降卒整顿为军,以为私用,此事并没有向朝廷禀报。”
杨广愣住了,这时,他猛地想起一事,上午他接到高君雅的密报,还没有来得及看。
杨广立刻从桌上找到密信,撕开信皮看了一遍,他顿时大吃一惊,和裴蕴说的完全一致,而且李渊超编招募军队达两万余人,这样的话,他手中实际上已有十万军队。
杨广忽然想起了那句谶语,他到吸一口冷气,莫非谶语指的其实是李渊,而并非李浑和李敏,他恨得咬牙道:“朕被他忠厚之相欺骗了!”
杨广刚要下旨抓捕李渊,裴蕴却道:“陛下不可捅破此事,捅破此事李渊必反!”
一句话提醒了杨广,他沉思片刻道:“朕可以封他为尚书右仆射,入阁为相,把他哄来江都,同时可密令高君雅,若李渊不来,可就地抓捕斩之!”
“陛下,臣也是这个意思。”
杨广将裴蕴留下来,并不是为了李渊,而是另有所图,他盯着屋顶,呆看了一会儿,才徐徐道:“其实朕知道,最适合的平匪之将还是杨元庆,朕很想用他,可是他总让朕失望,如果他真的能替朕剿灭天下之匪,联可以将他纳为宗室,封他为王,将来他的子孙也能有机会登基,裴爱卿,这可是朕最大的诚意。”
杨广口口声声的最大诚意,却把裴蕴吓得汗流浃背,这哪里是什么诚意,这分明是在逼裴家表态,他跪了下来,“陛下,臣没有和杨元庆有往来,臣无法与他联系。”
杨广这几句话,三分是真,三分是假,三分是试探裴蕴,还是一分才是他的诚意。
杨广忽然觉得异常疲惫,他挥挥手,“朕有点累了,爱卿告退吧!”
“臣告退!”
中午时分,裴蕴一般都要回府吃饭,再小睡片刻,但今天裴蕴却没有心思午睡,他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府中,杨广的最后几句话着实令他困惑,他不明白杨广的心思,难道他真的想封杨元庆为王?但裴蕴随即又将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帝王之性,怎么能容忍栖元庆来分他的江山,假如是真的,那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裴蕴知道裴矩现在躲在丰州,裴矩也写信邀请他去丰州,但裴蕴始终放不下眼前的利益,现在他出任尚书左仆射,是朝廷第一相,所有的奏折都是由他和虞世基共审,尽管奏折已经不多,但这种荣耀却是他一生梦寐以求,让他放弃,他一时还办不到。
刚回书房坐下,他便命写了一封信,找来一名心腹家人,把信递给他,“走荆襄道去京城,把这封信交给长公子。”
裴蕴有三个儿子,都有才学,长子叫裴论,现任太府寺丞,留在京城,次子裴爽,因在大业九年参加杨玄感造反而被坐罪,坐了一年牢狱,现赋闲在家,三子裴惜跟在他身边,任尚辇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