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桑显和奔了出来。他一眼认出独孤怀恩,“是怀恩将军吗?怎么这副打扮?”
不等独孤怀恩解释,他便拉了独孤怀恩一把,“进帐来说!”
桑显和今年四十余岁,官拜虎牙郎将,是一名老资格的将领,他父亲和叔父都是独孤信的部将。父亲阵亡后,桑显和便是由独孤家按月支付粮米长大,后来又靠独孤家的关系,进宫做了侍卫,一步步升到今天的位置。
独孤怀恩取出家主的信递给他。显和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既然家主要我投降唐公,我自当从命,其实屈突通手下大将都各怀心思,真正效忠隋朝之人,不过是屈突通和尧君素二人,尧君素正好去虞乡县押粮,若想破城就在今晚。”
独孤怀恩大喜,连忙道:“其实唐公大军并没有走远,桑将军可速派人去通报唐公。”
刚说完,帐外亲兵禀报,“桑将军,屈突大帅请桑将军过去商议军情,大帅在城楼上。”
桑显和点点头,“怀恩稍坐,我去去就来。”
桑显和快步离开营帐,向城头而去,上了城,只见屈突通站在城头,凝望着黄河方向,河东城相距黄河只有十里,渡桥已经被对岸杨玄感军拆毁,如果是白天,可以看见黄河渡口,但现在是夜间,夜色昏暗,没有星月,城外一片漆黑。
“参见大帅!”桑显和上前施一礼。
屈突通点点头,指着黄河方向道:“刚才得到斥候的情况,李渊的一万军队正在黄河边铺架浮桥,我在想,这或许是一个战机。”
桑显和苦笑一声道:“大帅,对岸杨玄感也是叛军,索性就让李渊大军进关中,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
屈突通微微叹息道:“杨玄感不过是一只山雉,长了几根长羽毛,便以为自己是凤凰,他得关中不可惧,我早晚一战便可擒之,而李渊却是人中之龙,若他得关中,便如龙入大海,决不能让他入关中。”
屈突通回头对桑显和道:“我想让你率本部兵马夜袭铺设浮桥的李渊军队,你可愿意接令?”
屈突通是从江都过来,而桑显和却是洛阳越王派来,两人不是一个派系,所以屈突通对桑显和言语间颇为客气。
桑显和眉头一皱,“大帅有令,我本当服从,怎奈我不擅夜战,而且士卒疲惫,我去夜袭李渊军,我怕误了大帅之事。”
屈突通就知道他不肯,心中极为不满,便道:“那你守城,我去夜袭李渊军。”
桑显和心中大喜,连忙深施一礼,“卑职一定坚守城池,等候大帅凯旋归来。”
屈突通并不的桑显和有什么异心,他跟自己守城半个月,坚守城池很卖力,如果他想投降李渊,早就投降了,屈突通知道他不过是才能平庸,无夜战偷袭的本事,便不再勉强他,亲点三千骑兵,开城门向黄河边奔去,屈突通刚走,桑显和便冷冷下令道:“关闭城门,所有大将到我帐中议事!”
屈突通率军一路疾奔,偷袭夜战是他最为擅长,他摸到李渊军大帐前,也不急于进攻,而是观察动静,就这时,一名斥候急奔来禀报:“大帅,南面发现大队向这边杀来,足有数万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