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命令下达,戒严解除了,士兵们也不再搜查民宅,开门开启,无数商人脚夫蜂拥而入,一艘艘船只也从水门处划了进来,城内商铺纷纷开业,大街小巷又开始热闹起来。
不过搜城风波并没有过去,城门只准进不准出,说明刺客还在城内,一张张悬赏告示帖下挤满了好事者,纷纷仔细看上面画的图样,这也难怪,百两黄金的赏赐着实令人动心。
这时,一辆马车在数十名带刀家丁的护卫下缓缓驶进了北城,这时长史张纮的马车,张纮的府邸便在秣陵县内,他今天亲眼看见士兵居民勒索钱财,又以化妆掩盖为由,对一些年轻女子进行摸脸搜身,这让张纮极为愤慨,赶去建业宫向孙权弹劾王宁纵兵扰民。
虽然他的告状有了效果,士兵们停止搜查,放弃戒严,城内渐渐恢复正常秩序,但张纮心中的一个疑问却始终挥之不去,搜查秣陵的借口是昨晚建业宫内出现女刺客,吴侯险些被刺,乍听好像有理,但仔细一想便会发现漏洞。
女刺客就算逃出建业宫,也应该藏身在建业城内,她怎么可能翻出建业城高大坚固且戒备森严的城墙?又怎么进得了秣陵城?退一步说,就算女刺客武艺高墙,翻出了建业城,那也应该从野外逃走,或者乘船逃入长江,这才是逃命之道,怎么又自投落网,躲进秣陵县城?
这个漏洞让张纮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刚才,他又偷偷问了在宫中当侍卫的族侄,族侄告诉他,昨晚宫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刺杀之事,也没听说有刺客,张纮忽然意识到,吴侯的刺客借口里面隐藏着什么,必然不是那么简单。
张纮的府宅位于城中,是一座占地七十亩的大宅,有家丁仆妇两百余人,住着张纮和他的妻妾以及儿孙后辈二十几人,马车在大门前缓缓停下,管家从府内匆匆跑来,次子张清匆匆跑出来,在父亲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张纮不由一怔,他又低声问道:“还有谁知道?”
“除孩儿外,无人知道。”
张纮点点头,“这件事要严加保密,就算你母亲也不能说。”
“孩儿明白,他们在父亲的外书房等候。”
张纮沉吟一下,便快步跟着儿子向自己外书房走去,张清推开书房门,只见书房内坐着两人,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另一个是一名老年妇人,他们见张纮进来,连忙起身施礼。
张纮摆摆手,让儿子在门口看着,他打量一眼二人,这才问年轻男子道:“你们是汉王派来的人?”
年轻男子一笑,却露出了女人的声音,施礼道:“在下钟雪,是王妃身边的侍卫首领,外面正在抓的刺客,便是我!”
张纮一惊,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紧张地望着这个化妆成男人的女刺客,沉声问道:“你就是刺杀吴侯的女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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