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抱住头,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父亲和妻儿现在怎么样?”
“他们皆已被孙权下令抓入狱中。”
徐盛痛苦地闷哼一声,不再说一句话,刘璟默默凝视他片刻,起身向帐外走去,直到刘璟走远,徐盛才慢慢抬起头,眼中迸射出极为复杂的神情。
他当然明白为何亲自来探望自己,就是希望自己投降,徐盛其实心中也没有多少抵触之情,他早看出江东大势已去,刘璟迟早会统一天下,连孙绍和陆逊都投降了汉国,为了自己前途,他为何不可以另谋出路?
只是他放不下这个面子,不想背上叛逆之名,现在他的家人又成为了孙权的阶下囚,如果他公开投降汉国,他的家人就会有性命之忧,无论如何,徐盛做不出这个决定。
徐盛长长叹息一声,他现在该怎么办?
建业,一叶扁舟从江北驶来,码头上早有士兵发现,立刻围了上来,小舟内除了老船夫外,还有就是一名三十余岁的文士,他对江东士兵微微笑道:“请转告你们吴侯,就说汉王特使秦宓求见!”
不多时,江东长史步骘匆匆赶到了码头,向秦宓行礼道:“让秦主薄久等,失礼了。”
“原来是步长史,吴侯可在建业?”
“吴侯在宫中等待主薄,特命我前来迎接。”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步骘摆手笑道:“秦主薄请!”
“请!”
两人登上马车,在三百名骑马侍卫的护卫下,马车向建业宫疾驶而去。
孙权之所以对秦宓礼遇有加,正是他心中不安的表露,江东军突袭柴桑失败,至今汉军对江东没有任何表态,太湖水军和会稽汉军都按兵不动,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种沉默的表态反而令孙权心中忐忑不安。
所以秦宓的到来着实令他喜出望外,是汉王特使前来,而不是汉军战船大举袭来,这便给孙权带来了一线和平的希望。
孙权负手在大堂上来回踱步,显得心事重重,又有点焦躁不安,坐在一旁的张昭很清楚孙权的心思,他心中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孙权想得太天真了,会稽和吴郡的局势已到了这个地步,刘璟有攻灭江东之心已不容置疑,在这种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刘璟当然不会在意没有成功的柴桑事件,派特使前来,并不能说明汉军从此就放弃攻吴,不过刘璟缓兵之计而已,吴侯居然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不过张昭也不想说破这一点,让孙权彻底陷入绝望,还是留一点希望给吴侯,说不定汉军真被曹军击败,东部的局势彻底被扭转。
这时,一名侍卫在堂下禀报,“启禀吴侯,汉军特使已到!”
“快快请进!”孙权一连声地催促。
片刻,步骘陪同着秦宓快步走进了大堂,孙权亲自迎上前,握着秦宓的手笑道:“秦主薄一路辛苦了。”
“哪里!哪里!吴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