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的手被孙权握住,无法行礼,只得跟着他走进大堂,孙权也不需要秦宓行礼,直接请他坐下,他也与秦宓相对而坐,张昭和步骘则坐在下首,这是君主对君主的礼节,孙权竟然放在了一个特使的身上,连秦宓也感觉孙权太热情了。
秦宓躬身微笑道:“我这次奉汉王之令前来,是想和江东做一个交换。”
“不知汉王殿下想交换什么?”孙权含笑问道。
“是这样,我们手上有三千江东士兵,都是江东精锐之军,汉王殿下想把他们放回来与家人团聚,不过希望江东也要有所表示。”
秦宓说到这,旁边张昭立刻明白过来,淡淡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汉王殿下是希望我们释放徐盛的家人,是吧?”
“张军师果然非同常人,汉王正是此意!”
孙权原本热情的笑脸顿时消失了,慢慢阴冷下来,居然是为了换取徐盛的家人,这么说,徐盛真的投降汉军了,自己并没有冤枉他。
这两年孙权也是因为屡遭重挫而逐渐变得脾气暴躁,渐渐失去了从前的从容不迫和息怒不形于色的深沉,下属稍有不慎就会将他触怒,经常听见他的叫骂怒吼和摔砸东西。
此时,孙权听说对方要交换徐盛的家人,顿时将他敏感的自尊刺痛了,他双眉竖起,眼看要发作,旁边步骘连忙问道:“请问三千将士现在情况如何?”
步骘实际上就是在提醒孙权,人家可不是来要人,而是来交换,张昭也在一旁问道:“请问秦主薄,汉王现在回柴桑了吗?”
“汉王殿下没有回柴桑,就在濡须口。”
步骘和张昭的先后提醒,使孙权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失态了,他可以对江东群臣发怒,却不能对汉王特使发作,否则柴桑之事他就无法交代,现在他惹不起汉军,孙权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半晌才道:“我可以答应交换!”
秦宓立刻起身道:“如此最好,我这次就把人带走,至于江东战俘,就等候在长江之上,只要我返还江北,运送战俘的战船就会在建业靠岸。”
孙权这才意识到,原来汉军战船早已在江面上等候,这是刘璟的先礼后兵,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汉军战船就会抵达建业。
孙权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对步骘道:“步长史,放人吧!”
步骘带着秦宓离去了,孙权却一动不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案,他忽然拔剑向桌案劈去,‘咔嚓!‘一声,桌案被劈为两段,孙权将宝剑狠狠向地上一摔,转身向后宫走去。
张昭拾起剑,轻轻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孙权心中的屈辱,可这就是政治,当你实力远不如对方时,再大的屈辱也只能忍住,对方的要求除了无条件答应,再没有第二个选择,不过刘璟能放回三千战俘,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但张昭知道,刘璟并不是给孙权面子,而是给江东民众和百官面子,江东朝野都会觉得这是不错的交换,三千战俘换一家人,刘璟很慷慨大度,惟独孙权会感到深深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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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当徐盛的父亲和妻儿乘坐汉军战船抵达濡须口时,徐盛终于被刘璟的诚意感动,正式归降了汉军,被刘璟封为偏将军、江左亭侯,成为了汉军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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