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忍不住泪如雨下,伏案痛哭起来,董袭手中用劲,耳杯应声而碎,他恨声道:“昔日伯符将军威震江东,打下大好基业,可传到吴侯手中,他却屡战屡败,内乱不断,硬生生将江东大好基业折腾光了,这并非是汉军强大,而是我们的内祸。”
蒋钦吓了一跳,连忙拭去泪水摆摆手道:“元代千万别乱说话,严防隔墙有耳。”
“已经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我还怕什么?”
董袭换了一只耳杯,给自己倒满酒,端杯一饮而尽,连声冷笑道:“眼看江东大势已去,现在人人都在自谋前程,难道公奕要给吴侯殉葬吗?”
蒋钦摇摇头,“若真倒那一天,我就隐居祖地,耕地种田去,不想这些烦恼之事,元代呢,打算回会稽做渔翁吗?”
董袭起身到帐外看了看,这才回帐坐下,低声对蒋钦道:“我听到一个消息,军师之侄也参加了长安科举,还高中前榜,被任命为南阳郡舞阴县丞。”
蒋钦大吃一惊,急问道:“这消息可是真?”
“连具体的出任官职都知道了,应该假不了。”
蒋钦愣了半晌,结结巴巴道:“这。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哼!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所有人都知道,最痛恨汉军的是张军师,可他的侄子却投效了汉国,如果说他不知情,我愿意赌项上人头。”
“那吴侯知道吗?”蒋钦又小声问道。
董袭摇摇头,“这个消息我也只是刚刚听说,估计吴侯还不知道,不过吴侯密探遍布,他应该会知道,只是现在这个局势,他未必会表露出来。”
说到这,董袭又欠身上前,压低声音道:“我告诉公奕这些事情,是想让公奕心里有个底,这场大战,咱们也得悠着点。”
蒋钦听懂董袭的言外之意,他缓缓点头,“我明白元代的意思!”
夜色降临后,汉军战船也收兵去了长江北岸,密集的战船停泊在北岸,夜风拂动江水,浪花拍打着大船,在大船外围,近千艘哨船在长江中巡逻,严密监控江面上的动静,防止江东军偷袭汉军战船。
这时,一艘江东百石战船缓缓向北岸驶来,当战船刚驶入第一道汉军防线,便立刻被汉军哨船发现,一支火箭腾空而起,划出一道亮色,这是表示轻微情况发生,随即七八艘哨船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江东战船团团包围,数百名汉军哨兵张弓搭箭,对准了江东战船。
一名汉军哨兵军侯厉声高喝:“江东船为何闯界?”
这时一名中年文士从船舱内走出,拱手道:“我是吴侯特使,从事中郎将严畯,奉吴侯之令来拜见汉王殿下,请各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