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黄盖向外拥去,旁边步骘、张昭等人纷纷出列求情,“吴侯息怒,黄盖投降并无确凿证据,杀之会影响吴侯名声,请吴侯饶他一命。”
吕蒙也求情道:“黄盖在军中威望颇高,杀之会影响士气,吴侯三思!”
吕蒙的求情说中了孙权的担心,他缓缓道:“既然众位大臣求情,我就饶他一死,但活罪不免,将他杖打两百棍,给我严加看守!”
侍卫将黄盖推了下去,远远只听他大喊:“孙权,无能鼠辈,你亡了江东,有何脸面去见父兄?”
大堂内气氛尴尬,孙权重重哼了一声,起身便向后宫走去,其余大臣则纷纷摇头,心中暗暗叹息,吕蒙却有些忧心忡忡,无心去军营,回到了自己家中。
书房里,吕蒙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喝闷酒,黄盖的回来其实是把吴郡的最后一线希望也掐灭了,尽管今天吴侯没有问到乌程县的情况,但不用问吕蒙也知道,乌程县必然也失守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至于让他如此闷闷不乐。
关键是他今天无意中才知道,孙权竟然在黄盖身边安插了密探,监视黄盖的行动,那么自己身边会不会也有吴侯的密探呢?答案显而易见,吴侯连跟随孙氏三代的黄盖都信不过,又怎会信得过自己?
这时,门开了,吕蒙妻子谢氏托着食盘走进了书房,吕蒙前妻已病故,他本有意小乔,但小乔却去了长安,并嫁给刘璟为妾,孙权有意笼络吕蒙,便令妻子谢夫人做媒,将谢夫人守寡在家的族妹嫁给了吕蒙。
谢氏心地善良,温柔体贴,长得秀丽端庄,和吕蒙十分恩爱,她虽是谢夫人的族妹,却很少进宫去见谢夫人,在家一心一意抚养吕蒙前妻留下的两个儿子,也深得吕蒙敬重。
“将军似乎心情不好?”谢氏放下食盘笑问道。
吕蒙叹息一声,“江东风雨飘摇,这个时候,谁得心情能好得起来?”
“将军也是尽力而为,实在救不了江东,也是江东气数已尽,谁也怨不得将军,只希望将军念着我们母子,不要以性命相搏。”
吕蒙默默点头,妻子说得对,自己尽力而为也就无愧于心了,这时他想起一事,问道:“吴侯夫人今天找你进宫做什么?”
“吴侯夫人说,秣陵县不安全,让我带着孩儿去建业宫内居住,好互相照顾。”
吕蒙一怔,“你答应了吗?”
“没有答应,我说要回家请示将军,她就没有坚持了。”
“这样最好,真的打起来,建业宫反而不安全,我倒觉得秣陵县城安全一点。”
“我也是这样认为,张军师、步长史这些高官大臣都住在秣陵城,既然不安全,让大家一起住进建业宫好了,干嘛非要让我独自一人带着孩儿去?”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吕蒙蓦地明白过来,这分明是孙权要拿自己的妻儿做人质啊!吕蒙顿时怒从心头起,‘啪!’的一声,将手中耳杯捏得粉碎。
“将军,你这是.....”谢氏吓得花容失色。
吕蒙忍住心中不满,淡淡道:“没什么,记住我的话,若吴侯夫人再问起,你就说我不答应,另外,你也不要再去建业宫了。”
谢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原本邀我明天再去,我就告诉她,我身体不适。”
吕蒙笑着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等战争结束,我们一起回老家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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