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勤松一边让刑警将吓呆的金宇宙带到一边,一边望向正在用纳米技术急救的随队法医。
许筑城仰面躺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金宇宙,似乎想说什么。
纳米修复技术显然比不上死亡速度,许筑城的目光渐渐涣散,直至晦暗无光。
“证实死亡。”法医摘下手套,抬手看手表,“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九分。至于伤口是否是唯一致死原因还需要回去解剖才能知道。”
梁勤松叹了口气,转头去看金宇宙。
金宇宙低着头身体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
二堂哥边用手指擦着嘴角的伤口,边轻声安慰着金宇宙。
梁勤松走到他面前,“金先生是吧?”
“不是我杀的!”金宇宙突然大叫起来。
二堂哥慌忙抓住他的肩膀,唯恐他又闯出什么祸来。
梁勤松道:“你先放松,深呼吸,不要紧张。许筑城的死亡原因还待进一步的鉴定,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匕首上船?”
金宇宙双手扶额,拼命地晃着脑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不是我的刀!我没有带刀,我是来参加婚礼的!我为什么要带刀上船?”
梁勤松道:“可是案发时,它的确在你的手里。”
金宇宙抬起头,激动道:“你们可以问别人!不,有没有摄像头?!这把刀真的不是我的!”
二堂哥抓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那时候许筑城不是和你站得很近?会不会是他故意塞给你的?像他这种借上厕所消灭证据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要不是他运气不好,撞到你时刚好掉出证物,可能就让他跑了!嘶。”他捂着嘴角,吃痛地吸了口气。
梁勤松瞥了他一眼,转头让刑警问问当时他人,有没有其他目击者,另外再看看案发现场周围有没有摄像头或是摄录机。他吩咐完,才看向金宇宙道:“如果你想帮自己,就要说实话。”
金宇宙闭着眼睛努力地想了想道:“不,不是他给我的。当时他在我对面,但是刀……刀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手边的!”
梁勤松道:“当时谁站在你的身边?”
金宇宙向二堂哥看去。
二堂哥吓了一跳,“不是我。”他脱掉外套,利落地转了个圈子道:“我全身上下都没有口袋,那么把刀我能藏在哪里?”
一个刑警道:“你可以塞在裤子里,用皮带勒住。”
二堂哥比了比身上的衣服,“我这身礼服是紧身的,刀又没有刀鞘,就算我不怕它割我屁股,也怕别人看到我身上鼓起一块啊。”他突然指着那个刑警道,“当时你陪许筑城上厕所!你也在他旁边的!”
刑警道:“我和许筑城站的是同一边,也就是金宇宙的对面,不符合塞刀的条件。”
梁勤松打量金宇宙的衣服,然后对正用透明膏塑封的刑警道:“把刀拿过来。”
刑警将已经用透明膏封住的刀递过来。
梁勤松将刀放进金宇宙的裤袋里,然后用上衣盖住……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金宇宙脸色更白,“真的不是我。”
“我没说一定是你。”梁勤松取出刀,递还给刑警,却被从海水取证回来的鉴证专家接了过去。
“这把是遥控刀。”鉴证专家打量道,“子母连环炮、遥控刀都是国家管制物品。看来对方是专业人士,有特殊进货渠道。”
“遥控刀?是不是那种被人控制,可以自己飞来飞去的刀?”二堂哥高兴道:“这是不是可以证明金宇宙不是凶手?”
梁勤松看向鉴证专家。
“首先,我们要先看看刀的电量,确认它是否真的被遥控过。”鉴证专家边说边将塑封拆开,然后打开刀柄,掉出一节电池。他递给助手,“查查电量。”
梁勤松道:“同个厂的电池也未必每节都相同。”
鉴证专家道:“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消费者协会倡导公平买卖,不止针对买家与卖家,也针对买家与买家之间的性价比。现在所有的电池都有统一标准,用专门检测系统检测,少个零点零零零零一瓦时都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白英爵和大堂哥一起从楼上走下来。
这里毕竟是白家的游船,而金宇宙又是白家的客人,梁勤松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很可能会引起白家与警局关系紧张,随之引发一系列的后续。他朝鉴证专家打了个招呼就迎了上来,“我们找到了偷袭你和关先生的疑犯。他叫许筑城,三十二岁,是海战部队退役军人,三年前加入救援队至今。在军队学习过水中炮弹瞄准和射击,案发时失踪,没有不在场证据。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来不及丢弃的子母连环炮的发射架。”
白英爵道:“听起来像是故意准备下确凿的证据来等你们发掘。”
梁勤松道:“是啊。名侦探的那一套一样都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