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
“滚!你没听见吗!”
破烂得比最下等的民居还不如的民房门口,一身褐色短打的凌雨棠冒着雨,将一堆的银子和绫罗绸缎都扔了出去。
宇文言站在门口,侍卫替他撑着伞,可他的脸上却是满脸的痛苦:
“雨棠,你自己不需要,凌老先生不需要吗?他都病得这样重了……”
“不需要!不需要!”凌雨棠站在屋檐下,雨水打湿了他褐色的短打,染出了一大片的黑色,他声色俱厉,不无凶狠,即便四周邻舍都偷偷瞧着他们看热闹,他也毫不在意地斥道,“我爹我娘就是死了,也不会用你的银子!若是用了你的银子,他便是死也死不瞑目!”
他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次高声詈骂:“我早与你说过,我们二人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你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腆着脸来我们家?!显示你五皇子的富贵荣华吗?还是向我们昭示,只有你五皇子才能救我们?”
顺手拿起边上的栓门杠,竟要来打他:“你给我滚,滚啊!”
宇文言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他的棍子,却还是不肯走,苦口婆心地劝道:“雨棠,我说过,我今日不是以大越五皇子的身份来的,是以玉晚言的身份……”
“你住口!住口!不要提他,他早就死了,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凌雨棠的声音比那嗒嗒的雨声更响,仿佛要震动天地,说给天底下所有人听。他的脸狰狞而绝望,如同一只逼入困境的野兽,雨水淋湿了他全身,可他仿佛没察觉到似的,整个人都沉浸在怒意和恨意中,“宇文言,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你若敢再来,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宇文言从未见过翩翩君子的凌雨棠这般模样,心中不由惊慌——此时此刻,若是要他将一切都给凌雨棠,换凌雨棠回心转意,他也是愿意的,可毕竟世上没有这样的事。
他只好说:“好,我走……不过,雨棠,你若是有需要,一定记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