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个在严寒的夤夜漫长行走,那些亲朋好友,点燃了自己的生命之火,照亮了他的前行之路,温暖了他的漫漫长夜。
相比阮佛熙,他何其幸运?
他想到什么,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轻轻拍拍:“阮公子,你以后,也要开心一些,这世上,有许多人待你不好,可也有人待你好的。”
阮佛熙望向上方,努力不让自己眼眶中的眼泪落下来,他哽着喉咙说:“我知道。”
有人践踏他,可也有人爱他如珍宝。
“仙宜,你也要尽快好起来,一切都会好的……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我还记得,你跟我学武的时候,一直嚷嚷说要我带你去看泰山日出的,前几年我自己一个人去过了,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可好?”
慕仙宜听着,心下隐隐觉得异样——凌雪棠临终的时候,自己也与他做了约定,如今……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说:“好,那你要等我好起来,别扔下我一个人。”
“好。”阮佛熙笑起来,只觉满嘴苦涩。
“阮公子,你把我抱得紧一点。”
他把他抱得紧一点,本想调侃他一句,却听怀里的人说:
“我有点想我母妃了……她自缢在自己的宫里,可是当时京都已经被攻破了,宫人们一定将她草草葬了,说不定,连口好棺材都没有,十月了,不知道她在地下,冷不冷?饿不饿?”
阮佛熙终于落下泪来,他记得自己许久没有流眼泪了,早在二十多年前,他的心就变得冷硬,就如烧得枯焦的木头,他都有些诧异于自己的眼泪。
“我还牵挂着那些姐姐弟弟,叔叔伯伯,皇族旧臣,不知他们结局如何?有没有好生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