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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饭量不大,大多时为柳氏布膳,柳氏这顿饭是吃的最开心的,孝顺懂事的女儿柳氏吃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丁柔见刘妈妈夹着鸡蛋到碗里,活着饭一起用,随意的问道:“鸡蛋多少铜钱一枚?”
“两枚铜钱一个,六小姐不晓得大多人家养鸡下蛋都舍不得自己用,卖到大户人家去。”刘妈妈似解释她贪吃的原因,赞叹:“小门小户除非养病煮个鸡蛋吃,寻常时吃不到,六小姐好大方。”
丁柔将这条消息记下,主动为刘妈妈布膳,刘妈妈感动莫名,在庄子上的庶出小姐也是丁家的小姐,丁柔并不觉得失身份,也不碰触丁柔底线,好奇的问道:”粟米多少铜钱一斗?猪肉多少铜钱一斤?布匹多少铜钱一匹。”
丁柔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刘妈妈能得小姐下问,当然是知无不言,刘妈妈仿佛在显摆她见多识广,大事小情她都知道,滔滔不绝,丁柔时不时插上一句,让刘妈妈往丁柔设计的轨道上走,别看刘妈妈说得多,丁柔几乎不太说话,但掌控着谈话的始终是丁柔。
记录消息,反馈总结,丁柔很容易衡量出大秦朝的物价,自给自足的封建小农意识,穿越夫妻很难对抗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改变这种君权至上的制度,毕竟他们是皇帝皇后,位于这个社会的金字塔顶端,换做丁柔,也也不一定会想着改变。
丁柔突然问道:“刘妈妈也说我娘女红很难得对吧。”
刘妈妈点头,这话她说过,丁柔笑盈盈的道:“刘妈妈一看就是实诚人,娘,刘妈妈给你多少银子收绣品荷包?”
柳氏小声的说:”有一两银子。”
“娘,你是在说笑吧,刘妈妈怎么会给你一两银子?绣品荷包不说上面的刺绣针线,就是布匹也合不上啊。”丁柔吃惊的道:“刘妈妈方才说过一匹好布料值二两银子。”
丁柔话语很快,堵住刘妈妈打算解释的话,“就算是零头碎角,您用得布料都是丁府时得的,也应该比常见的贵一些,扯上一身花布衣服还得百枚铜钱,绣品荷包如同刘妈妈说的,农户用不上,大多都是有些闲钱的人家,他们难道不识货?”
柳氏已经被丁柔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曾想过女儿所说得这些,也不曾比较过,只知道绣荷包可卖银子,丁柔见再也吃不进去饭的刘妈妈,笑容不改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刘妈妈不是被人骗了吧,谁这么可恶,赚点辛苦钱容易吗?”
刘妈妈脸一红一白,“六小姐···”
丁柔抢道:“娘,你刺绣又累眼睛又累心,女儿看着心疼,我估算了一番,咱们养鸡养鸭也能够过活,兴许挣得更过些,您就别再辛苦了,从丁府里带出来的布料留着吧,我将来有用。”
“饿···好···”柳氏手里哪还有多少丁府带出来的布料了?丁柔在桌子下面捏了一把柳氏的手腕,示意一切听她的,柳氏是女儿至上的人,但没学会说谎话,垂下头不再吭声,丁柔看后暗自摇头,这样心软善良的女人,能在丁府得宠生下女儿,老天给她开了多大的金手指?
丁柔突然对丁府的当家太太感兴趣了,这嫡妻做得有手段,有能力,有心胸。
“六小姐,养鸡养鸭辛苦啊,赶不上刺绣。”
丁柔笑着摇头,吐出一长串话,“刘妈妈没算明白,其实养鸡养鸭的本钱比绣品荷包低,收入也多,就算鸡鸭卖不出也能自用不是?绣品累眼睛伤身,还挣不到银钱,我们住在庄子上也用不上荷包,再说了我和娘总是丁府的人,月钱也是有的。”
丁柔详细给刘妈妈算了一笔账,一串数字成本核算啥的,大字不识一个刘妈妈哪里会懂,丁柔自始至终脸上带笑,语调轻快悦耳,丝毫没看不起刘妈妈的意思,也没提一句她贪了银子,刘妈妈是个敞亮人,虽然爱占便宜,但心眼不坏,能出来贩卖绣品也是一定的眼光的,听不太懂但她能感觉出丁柔说得是对的。
“六小姐会养鸡养鸭?”刘妈妈是不信的,丁柔故作神秘的笑了,“我曾看过一本书,书上有养鸡鸭鸭的秘法。”
刘妈妈心痒得很,她家也是养鸡养鸭的,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六姑娘是读过书的,许是你能有法子呢,刘妈妈对丁柔再不敢轻视,见她不愿意说,放下筷子,懊恼得拍了拍脸。
“刘小姐,我实说了,柳姨娘的绣品银子我给少了,可我也难,你们好在有月钱,我家上上下下七八口,小孙子刚会跑,我守寡多年,里里外外都靠我撑着,儿子是个憨厚的,除了中种地啥也不会,大孙子今年十岁了,我想着送他去学堂,总好过祖祖辈辈都是睁眼瞎,也有个盼头,俗语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我也不忍他挨饿。”
听刘妈妈说得可怜,柳氏泪盈盈的,丁柔也有同情之心,但她现在什么状况?哪有资格同情资助他人?丁柔道:“刘妈妈,你别多说了,这绣品呢···不是不能给你,但价钱得公道合理,你有难处,我们能帮就帮,但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你说是不是?”
刘妈妈抹了抹眼睛,道:“是,六小姐说得是,我这次不图挣钱了。”刘妈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裹了好几层,层层打开后,里面是散碎银子,刘妈妈咬了咬牙,将大半的银子放在桌上,丁柔估算了一番,应该值这个价儿,笑盈盈收了,”刘妈妈一会便把绣品荷包取走。”
“哎。”刘妈妈点头,丁柔眼珠一转,“过几日是重阳节?”
“是,半月后就是九九重阳节。”
丁柔眼里溢满笑,睫毛眨呀眨的,“刘妈妈想不想趁着重阳节赚一笔银子?”
刘妈妈见丁柔信心十足的样子,不觉有些心动,不敢将丁柔当成十岁不解事的小姑娘,“赚银子谁不想?六小姐,有法子?”
丁柔笑了,捻着银子,“生财有道,银子是赚不尽的,就看刘妈妈能不能瞧出其中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