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跳开棉布帘子,去东次间回禀太太,“三姐,六姐,刘姨娘,柳姨娘求见太太。”
太夫人坐在铺陈着红褥子的暖炕上,因在正房大太太屋里,大太太陪坐在一旁,并不似在承松园一样坐木杌上,七月,田婆子跪伏余地,嘤嘤低泣,含着冤枉,在她们身后跪了好几个做婆子打扮妈妈,指证七月同强哥儿在马房鬼鬼祟祟田婆子最近手头宽裕,经常请客,酒醉时还炫耀柳姨娘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虽然没明说,但种种迹象表明柳氏是幕后黑手。
一切是李妈妈在询问,大太太耷拉着眼睑品茶,而大太夫人微合双眸,捻着手腕上的佛珠,看似寻常,但捻佛珠的随着指正的深入,快了几分,听见守在n外的丫头说丁柔到了,大太太端茶杯的手顿了一瞬,首次撩起眼睑瞄了眼太夫人,不过是一瞬的功夫,大太太明显看见太夫人的佛珠不转了,大太太微微勾出一丝的笑意,“让她们进来。”
“是。”
大太太等丁柔等了有一会了,太夫人心里如何想的,大太太明镜一样,丁柔机警聪颖,镇定从容,平时的表现,将来无论嫁给谁,对丁府只有好处。如果将记在她名下,她不会反对,虽做不到像对待怡儿,姝儿一般,但对丁柔会用几分真心,只是柳氏始终绕不开是她,大太太并不想柳氏身死,如果不是她暗地里给丁柔行了方便,即便丁柔反应再快,雅菊也不一定能见到柳氏,刘姨娘如何能堂而皇之同柳氏密谈?
她不能明着拆台,不能明着得罪太夫人,si底下行些方便还是能做到的。一道凝视落到她身上,大太太伏低做,恭谨道:“母亲。”
“嗯。”
太夫人也不捻动佛珠了,将佛珠套在手腕上,眼看着丁柔脸上挂着笑容的走近,“祖母安,母亲安。”
太夫人既觉得欣慰,又带有少许的遗憾,绷这里脸发话:“你来做什么?”眸光落到柳氏身上时,瞬间化为冰冷锋芒,柳氏身体颤了颤,垂着脑袋,“太夫人安。”
丁柔有意识的不去化解太夫人给柳氏的压力,她相信心里装着她的柳氏不会在太夫人的目光下崩溃,心底来说太夫人虽然是试探,但总是会为丁柔庶出的身份纠结遗憾,太夫人对妾都不好,听承松园的老妈妈说过,刘姨娘还没做妾的时候,太夫人对刘姨娘仿佛是亲生nv儿一般,可刘姨娘进了n后,太夫人对她视而不见,不仅是因给大太太脸面,是她本身对妾室轻视。
相处少了,本身有带有歧视的目光,太夫人不了解柳氏,以为妾室都是柔弱爱撒娇的白huā,柳氏虽然为妾,但同样有她自身的光华在,即便微弱,总要让太夫人明白柳氏做妾,不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别人强加给她的,也是封建社会的悲哀,
大太太让柳氏为妾固然有保护柳氏的心,以为是对柳氏最好的安排,其中也有几分大太太陪嫁丫头没有人比知晓分寸的柳氏更为适合。
柳氏表现到是有些出乎太夫人意外,对大儿子这位不声不响的妾室,太夫人唯一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不是因她生丁柔,她甚至懒得看上一眼,太夫人眼底寒意越重,柳氏有些承受不住了,身体抖动的更为厉害些,丁柔笑着握住柳氏的胳膊,将她向自己身边带了带,凡事适可而止,柳氏能有刚才的表现就很好了。
“祖母,您别吓她。”
丁柔眸光同太夫人相碰,两人对视一瞬后,太夫人缓和了下来,“你出来做什么?伤口让太医瞧过了?”
丁柔笑盈盈的道:“重新包扎了一下,上了您往常给的yo。”
她们向往常一般的对话,仿佛惊马的事不曾出现过,大太太喝茶,嘴角勾起,柳氏养了个好nv儿,是她的福气,往常虽然知晓丁柔不简单,却没今日给她印象深,莫怪太夫人动了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