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御史不服气的看向尹承善,尹承善固然是很多读书人的榜样,梅御史也敬佩他,但他真正的偶像就是如今的左都御史,三下天牢终究无怨无悔的御史言官之首,从进入都察院起,他一直在学习模仿左都御史。他亦想成为那样的铁骨铮铮的御史。
“你忘记了,他被推到菜市口问斩时,是当时为首辅的表姐夫救了他一命,向陛下求情,最终等来来了那份洗刷他清白的奏折。没有首辅的求情陛下固然有错斩清官的失策。左都御史大人怕是魂归西天了。”
尹承善玩味的笑容浓了几分“七妹夫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性情我敬佩,然在外为官是同僚,回府相见是连襟,只要心正。又何必怕人非议?”
梅御史浓重的眉毛皱起,国字脸上多了几许的困惑,尹承善拿着茶壶继续倒茶“七妹夫固执了。”
梅御史点头说:“你说得在理,但还是叫不得姐夫。”
他的年龄比尹承善还大上两岁,尹承善笑道:“你心里当我是连襟就可,叫不叫姐夫不打紧,赶明儿我将大姐夫他们都约出来,咱们好好聚聚,你倒时别板着一副御史脸就成。”
“御史脸?”
“你这幅样子就是最为典型的御史脸,看什么都带着疑惑,总是在挑刺。”
尹承善放下了茶壶,伸手拍了梅御史的肩膀“放松,放松一些,御史不能做一辈子,回家你这幅样子会吓坏妻儿,我知晓你敬佩左都御史大人,但你可知他在棋盘上耍赖?”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去问问他。”
尹承善按住了着急起身抗辩的梅御史,略带提点的说道:“世人都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左都御史大人也不想你们将他当成铁面神供着,我的意思是在公务之外,七妹夫完全可以提着两斤好茶叶去向他表示一下仰慕之意,既然你想做御史,想做最好最出色的御史,前面有这么一位最好的良师,为何不去请教?”
“为官是一门学问,你我尚年轻,有志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能少走一段弯路不好吗?人生不过是五六十年,在弯路上耽搁太久,虚耗了年岁,于国于民于君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