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我有多少个十八年?”蒋氏喃喃的说道:“我被他骗了十八年!瑶儿,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的。”
王芷瑶着急为蒋氏辩解,怎么会没用?
蒋氏这些年除了被美男迷惑外,若说吃了多大多亏,也说不上,抽泣道:“您应该这么想,没有他,就没有我和哥哥,您好在也享受了十八年谪仙的‘深情’,虽然有水分,但他在您眼前表现体贴尊重,不是挺赏心悦目的吗?他再疼殷姨娘,在您面前可敢给殷姨娘说一句好话?”
蒋氏喉咙发苦,这也算是安慰吧。
“大道理娘懂得不多,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蒋氏半蹲下身,将王芷瑶搂进怀里,软软温热的身体温暖了自己身上的冰冷,抚摸着女儿的后背,“他再怎么不好都是你的父亲,同他争吵会影响你的名声和姻缘。”
“娘……”王芷瑶后背湿润了一片,蒋氏的泪水透过衣服落在她的心上,“我不怕。”
“以前我指望着他活,期望同他白头到老,如今我只盼着你和淳哥儿好好的,别让娘这辈子彻底沦为笑柄!”
蒋氏抹去了泪水,“我脑子不好用,但蒋家人不是任人欺凌的软蛋!不让他和殷贱人付出代价,我就不叫蒋玉婵。”
武力值超级高,又占据嫡妻名分,在王家人面前蒋氏是不可战胜的。
王芷瑶从蒋氏怀里移开,认真的问道:“娘准备怎么做?”
“……”
蒋氏不愿意在女儿面前哭,紧咬着嘴唇,此时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时想不到好主意:“要不我再去揍殷姨娘一顿?”
“揍她是必须得,可也得师出有名,无缘无故的打她一顿,只会让人小看了您的‘城府’。”
城府?蒋氏有吗?
明明是蒋氏占理的事儿,王芷瑶如何都不能让冠文侯府上下颠倒黑白,抬手为蒋氏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娘长于西北,在规矩上的确是差了一点,但有句话说不是说,知耻而后勇么?娘底子薄,不会管教小妾,但您可以学。”
“学?管教小妾还用学?直接动手不就是了?”
“娘……”王芷瑶暗自摇头,“外祖揍人还要找个理由呢,殷姨娘虽然出身卑贱,可她在王家人眼中是善良的,美好的,知晓分寸的,又为他生儿育女……所以娘若对她下手,必须有个理由,用王家的规矩光明正大的教导她,才能让王四爷心痛,让王家人即便不好受也不敢为她求情,也可以让五姐姐他们明白,何为嫡庶之别。”
王译信再殷姨娘,面上也得维护嫡妻,他再爱王芷璇,依然得摆出最看重嫡出的士大夫样子来。
冠文侯坚持的底蕴和士族风度给蒋氏提供了最好的武器弹药以及保护伞。
“我向谁请教?”
蒋氏怕因为自己的鲁莽影响儿女们的前程,丈夫指望不上后,格外担心女儿被自己牵连得婚姻不幸。
“冠文侯最最尊重的人家——礼教的表率,衍圣公孔家。”
国朝的开国皇帝虽然美化过自己的家族,可有点背景的人家都知道太祖皇帝不仅是在马背上起家,还是武将谋逆篡权得的天下,据说还有点蛮夷血统……
太祖到是不介意旁人的议论,不过乾元帝登基后进一步美化了皇族的血统,学着历朝历代的传统再一次恩封衍圣公孔家。
遵从儒学孔孟之道,意图堵住天下读书人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