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译信哑然,额头冷汗淋淋,片刻沁透了脸上的膏药。汗水沾到伤口上,伤口处很疼,可这分疼赶不上乾元帝做出决定,“您……您是疼阿泽的?便是阿泽对太子尽心尽力,将来呢?周公尚恐留言日。您……您想想汉武帝寻的扶正大臣大将军霍光,他最后被开坟鞭尸了。臣当然不是说新君一定会对阿泽不好。”
“你怕,朕的阿泽不会怕。”
乾元帝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顾天泽,给他足够思考的时间,“阿泽,你敢不敢接下辅政,为帝师的重担?把朕教给你的东西,完全的交给新君。”
敢不敢?
顾天泽慢慢的单膝跪地。抬头同乾元帝期许的目光相碰,“陛下所愿,便是臣的职责所在。”
“这才是朕养大的阿泽。”
“陛下……臣对此不敢苟同。一旦辅政大臣和新君发生争执。于江山不利。”
“江山?”
乾元帝不在意的笑笑,“有道是天下能者居之,朕眼睛一闭,不管后世的事儿。”
便是有前世乾元帝废了太子后,随意册立看得顺眼的皇子为太子的事情,王译信纵使是乾元帝的知己。也很难理解他。
莫怪乾元帝故去时,史官差一点把头发都愁白了。朝臣为了给他上尊号,吵了一个月有余。
王译信本想着自己夺舍重生后。让顾天泽活下来,乾元帝会少用屠刀冷酷的诛杀大臣,开创盛世的乾元帝会得到较完美的明君评价,谁知……乾元帝总有另外的方法让后世人对其的评价毁誉参半。
在随心所欲的皇帝手下,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王译信本想劝一劝顾天泽,可当他看到顾天泽同乾元帝自信,坦诚的目光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乾元帝敢给,顾天泽就敢做!
这对君臣也是千古难见的。
任性,霸道都到一起了。
“陛下,如果阿泽是您的皇子?您可会立他为太子?”
“也许。”
乾元帝想了想说道,“阿泽是朕的儿子,那么这世上就没有阿泽这个性情的人了。”
王译信也不觉得点头,兴庆阿泽是定国公的儿子。
“朕不向你总是宠一个,扔一个。”
“陛下!”
王译信窘得很,乾元帝叹道:“不过,朕也不像你下不了狠心,对放弃的儿女,朕不会再多看一眼,省得将来徒生烦恼。”
“王谨之,做你儿女挺辛苦的。你是该舍弃的时候,心不够硬,平时又偏心得紧,你忘了圣人的教训,不患寡,而患不均。”
乾元帝玩味的指了指王译信身上的伤,“所以你沦落到此地,朕一点不觉得为你心疼。早早把惹祸的东西关起来,锋利的爪子剁掉,你今日又怎么会受伤?”
“她是四皇子的侍妾!”王译信狡辩道,“臣不敢……”
“你是在提醒朕,你把麻烦送进四皇子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