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妗楚平日做事最谨慎细心,顾微凉也不像是个易怒之人,倒是稀奇了。

夏荷走过去,伏着身子问道:“大人可是要进屋瞧一瞧姑娘?”

顾微凉轻点了下头,抬脚进了里屋。

屋子里,床幔挂起,周沅褪了一半的衣裳,一只胳膊白皙的露在外头,红肿一片,秋婵用药酒轻擦时,姑娘时不时就哼声疼。

顾微凉在珠帘旁睨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却也没继续往前,转身便离开。

书房里,郑凛将各官员的密保尽数递上,朝案边的男人道:“安王府属下一直派人盯着,除了几个明面上偏帮安王的官员,便属周太傅去的最勤。”

顾微凉眸色微敛,毫不意外。

郑凛又道:“妗楚这一年在内院也算的上安分,可公子既然有心提防她,何必将她留在府里?”

男人不屑的弯了弯唇:“安分不安分,再等些时日便知晓了。”

安王虽已被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不连根拔起,难免成隐患。

如今大楚安定不久,断不能再生事端。

——

夜里,万物皆凐灭在冷风里。

书房里只一只灯烛未灭,顾微凉就着光坐在梨木靠椅上,案上放着几页泛黄的纸,依稀可见青涩的字迹,还有几行用红墨写出的评注。

纸上有一处红晕,可见当时执笔之人看完文章后心下有多激动。

顾微凉一手搭在纸上,屈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迹上:

待假以时日,必成国之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