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凉没立刻离开,双手撑在姑娘两侧,保持着这个动作半响,嘴里似是噙着一丝寓意不明的笑,起身坐好后,拇指指腹压着下巴的牙印。
夜还很长,顾微凉吹灭了屋里两盏灯烛,在长案边坐下,静静阖上眼。
——
翌日清晨,周沅是被头疼醒的。
那酒后劲是真大,烈的很,周沅这小脑袋像是要裂开似的。
她哑着声儿叫秋婵进来伺候,秋婵忙将醒酒汤一并送进来:“姑娘怎的喝这么多?”
说罢,她又小声道:“不是说好,要灌醉顾大人么?”
今早顾大人可是稳稳当当的吃了早膳,反而醉到日上三竿的却是她们家姑娘。
然而秋婵这话一问便将周沅问懵了,她呆呆的眨了两下眼,努力想记起昨夜的事,却半点都想不起来。
秋婵叹了声气退下,罢了罢了,她家姑娘喝酒忘事是常有的,能记起来才有鬼。
周沅将醒酒汤喝下,正要下床时,忽然听到耳房传来的水声,不由疑惑的蹙了下眉。
也没多想,周沅光着脚就往耳房走,还未走进,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她浑身都抖了抖。
里头水汽弥漫,实在看不清人,待眼前的水雾散开,视线清晰之后,周沅心下一跳,这下酒真的全醒了。
男人两手架在浴桶边沿,坚硬的胸膛浮于水面,就这样神色淡淡的抬眸看着周沅闯进来,也丝毫不见惊慌。
周沅下意识一退,小腿打在了门边装满温水的水桶上,水桶倒地,哗的一声溅了一地水,周沅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后仰,直直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