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的是自己这个小女儿,何时能将政事剖析的这般通透。
是有人同她说过,是顾微凉。
周沅拽着帕子,咬咬唇说:“顾微凉是想帮周家,这事本不用这般大费周章,他都是为了您,从前也是,爹爹该知晓的,他不会害周家。”
周成禄苍老的眉目垂下:“你如今,倒是知晓了他的用心。”
周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又不好说出口,犹豫了好一阵,方才小心翼翼道:“您最看中条条框框的规矩,可您已经因为这事错了一回了。”
周成禄一顿,抬眸直看向周沅,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盯着周沅瞧,直将周沅看的背脊都不由挺直了些。
周成禄起身,步伐略显沉重的往外走,临跨过门槛时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倒是将你教的很好。”
周沅坐在那儿没起身,只扭头去看周成禄的背影消失在院里,眉头轻轻拧着,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周沅低下头去揉着那团藕粉帕子,她从来没反驳过周成禄,更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想必他心里也难受的紧。周沅心下如一团乱麻,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道阴影落在面前,周沅抬头的同时一只手覆在她脑袋上。
顾微凉揉了下她毛茸茸的头发:“回家了。”
周沅挑了眉头:“他们——”
“再让他们考虑几日,不急。”
顾微凉大抵知晓让姑娘去和周成禄说有多难,她打小就是很顺着周成禄的性子,突然要她去反驳自己的父亲,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思此,顾微凉半蹲在她面前,手搭在周沅肩上:“老师会明白你说的都是为他好,他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