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平静地说:“倘若我永远不知道你的心意,我或许能心安理得,如今正因为知道,而我的无法回报,成了我心中最大的忧患。所以,把话挑明了也好。”
多尔衮摇头:“你不要这么想,不要在心里存忧患,我绝不会恨你怀疑你。”
大玉儿真诚地说:“我诚心期待你和我一起,为了大清江山辅佐福临,但多尔衮,你是千古难得的英雄,你本该是帝王之命。若有一日你想要拿回这一切,我不会意外更不会恨你。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把你对我的感情,牵扯到江山社稷中,不要把将来的敌对,变成爱恨情仇,这样对你对我,对皇位江山,都是亵渎。”
多尔衮目光凝重:“我不会,玉儿,你相信我。”
大玉儿望着他:“我当然信你,不然我不会把自己和福临交给你。只是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现在都还清醒冷静的时候,把该说的都说了,真到了那一天,至少心里都是明白的。”
“若说我心甘情愿放弃皇位,那是假话,我为之奋斗了一生,每次都豁出性命去拼一场胜仗。”多尔衮拍了拍胸脯说,“你说的对,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但我向你起誓,以我额娘在天之灵起誓,我若要拿回皇位,我会堂堂正正地来问你和福临要,我绝不会为难你们母子,绝不会让你们受半点苦。”
“福临若不成才不争气,我不能眼看着大清折损在他的手里,我心里早就想明白的。”大玉儿道,“但是多尔衮,求你守护福临。”
多尔衮向她伸出手,终究不敢触碰,缓缓将手放下道:“福临是我的侄儿,你放心。”
他转身走出殿门,福临还在屋檐底下罚站,见了皇叔委屈巴巴的,多尔衮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拍,说:“活该。”
“十四叔,我错了。”福临低下头。
“福临啊,你现在是皇上,不能轻易说我错了这样的话,如果不想自欺欺人,那就不要做错事,不做错事,就不用认错了是不是?”多尔衮蹲下来,拍拍侄儿的屁股,轻声道,“宫里这么闷,我们去骑马?”
福临听说有的玩儿,立刻来了精神:“把皇兄们也叫上可好?”
多尔衮答应了,抱起福临大步往外走,他伏在叔父的肩头,见额娘站在殿门前,欢喜地冲母亲挥了挥手,转身抱着多尔衮的脖子,叔侄俩就这么走了。
玉儿一手扶着殿门,一手默默在衣袖中握紧了拳头,这番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对多尔衮挑明。毫无疑问,她无时无刻不在利用这个男人,可她同样是真心的,不愿伤害他。
但这世上,哪能有两全其美的事,她对待多尔衮的态度,落在多铎嘴里,便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多铎就是这么对齐齐格说的,多铎无力改变兄长的决定,便从齐齐格下手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