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发生了一些误会,此外,臣另有一事,要向皇上禀告。”祝镕说着,单膝跪地,“家父祝承乾,私下与杨太后一族书信往来,臣此前拦截到其中一封信,信中虽只提及一些家常琐事,但其他臣未能拦截到的信件,便不知说的什么。”
项圻淡然道:“起来说话,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
祝镕道:“于皇权而言,前太子与诸皇子在世,终究是隐患,可臣深知,皇上您不忍诛杀。就怕有人挑唆怂恿,将他们逼上风口浪尖,迫不得已与您为敌,他日……”
项圻道:“你多虑了,朕的这几个堂兄弟,朕了解他们的为人,而朕哪怕管不住他们的人心,至少该管得住自己的臣工,其中包括你爹。”
“是……”
“往后不必费心拦截你父亲的书信,你那里拦一道,朕这边就拦不住。”项圻说道,“岳父如今无权无势,在你们祝家也翻不了天,他掀不起什么波澜,年纪大了,想做些什么,就由着他吧。”
祝镕一脸凝重地看着皇帝:“皇上,难道您不担心……”
项圻一笑:“朕会派人盯着,你安心筹建制造新式火器,父王等着看呢。”
祝镕躬身道:“臣领旨。”
项圻又说:“镕儿,不必把弦绷得那么紧,你还这么年轻,该更潇洒一些。”
祝镕不知如何回应,只勉强道了声:“是。”
走出大殿,祝镕只觉得脚步沉重,皇帝的回应并不是他要的答案。
即将离开时,遇见涵元殿的内侍等候,恭恭敬敬地对他说,皇后请家中安排时日,她想见一见从靖州纪州归来的弟弟妹妹。
祝镕当时应下了,但走出宫门后,就把这件事忘了,隔天涵之派人催问家中怎么没传话进来,扶意才听说这件事,与祖母商议后,安排了时日好带弟弟妹妹进宫觐见。
那天晚上,祝镕回到家,依旧没想起这件事,还是吃饭时扶意提了一嘴,他才恍然记起,自责道:“我全忘了。”
扶意说:“昨天晚上,我就见你有些心不在焉,今早出门时,走远了又见你出神。为了制造新火器头疼吗,你若实在不擅长,该向皇上禀明,不要逞强。”
祝镕摇头:“我擅长,更是我从小就喜欢钻研的事,那时候我爹要我去给先帝当侍卫,我心里才不高兴。”
扶意笑:“那就好,既然是喜欢的事,辛苦一些也值得。”
祝镕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往嘴里送吃的,可心思全不在饭菜上。
扶意看在眼里,心知丈夫是有心事,也默默思忖着,该如何才能帮他。
饭后不久,因二嫂嫂害喜严重,扶意赶去看了一眼,回清秋阁时,见到一道白影从兴华堂飞出,朝着另一个方向越飞越远,她心里便是一沉。
香橼没这么机敏,只是好奇:“小姐,您这几天怎么老往天上看,那天奴婢瞧见姑爷也是,对着天上发呆,不知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