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上上下下打量他,衣衫整齐,没沾染尘土,看样子至少没和人打架,他便耐心下来,好生说:“什么事,哥能帮你吗?”
平理委屈地看了眼哥哥,又失落地低下了头。
祝镕笑道:“看样子,还是件大事?”
平理咕哝了几声,不知说的什么,目光落在哥哥腰上垂下的佩玉,问:“这络子打得精巧,嫂嫂给你打的?”
祝镕摇头:“香橼打的,你家嫂嫂不爱做这些事。”
平理说:“是啊,她一门心思干大事。”
祝镕反问道:“干什么大事?”
平理奇怪:“不是要重开女学?”
祝镕蹙眉道:“你到处去嚷嚷了?”
弟弟一脸的不服气:“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点轻重分不清,这是能到处嚷嚷的事吗?”
平日里弟弟顶嘴,肯定会被祝镕责骂,可这会儿能感受到平理满身的委屈,他便耐着性子:“到底怎么了,你心里有事就全写在脸上,你不说不要紧,可回去三叔三婶还是要问,你藏得住?”
平理顶完嘴心里还有些发憷,没想到哥哥竟然没动气,心里不自觉地依赖起来,想了又想,问道:“哥,你和嫂嫂,怎么对上眼的,你喜欢上嫂嫂的时候,她也喜欢你了吗?”
这一问,祝镕便猜到了弟弟的心事,心里发笑,面上忍着说:“这是我和你嫂嫂之间的事,不该到处对人说,哪怕你是亲兄弟。但这几句我能回答你,我们算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彼此同时把对方放在了心里。但那会儿,一切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无任何僭越之事,家里也就没察觉。”
“这是自然的,嫂嫂她好歹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岂能见了男子就忘乎所以。”平理说,“可我,还是很羡慕你们。”
祝镕问:“羡慕我们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平理点头:“二哥也是,我很钦佩。”
祝镕挑起帘子,看了眼街边的光景,再拐个弯走几步路,就该到家了,他开门见山地问:“怎么,影儿妹妹对你没意思,是你误会了?”
平理猛地窜起来,脑袋撞在车顶上,砰地一声重响,吓得车夫立刻勒马停车,争鸣钻进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平理捂着脑袋,疼得发出嘶嘶声,祝镕打发了争鸣后,来替弟弟检查伤势。
“别乱动,恶心吗?”祝镕摸到老大一个包,又心疼又生气,“你是猴子吗,上蹿下跳,撞坏了怎么办?”
“哥……”平理委屈地问,“你怎么发现的?”
“都说了,你脸上藏不住事。”祝镕没把扶意和大嫂嫂推出来,自然他已经违背了对扶意的承诺,本是答应不提这事儿的,可他比嫂嫂和扶意都要了解平理,以弟弟的性情,这事儿还是说开的好。
“哥哥,你喜欢嫂嫂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平理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都会先想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