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何郁脸上的阴霾转瞬即逝,笑容犹如阳光一样灿烂:“是嘛?真的是太好了,多谢妹妹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了。”“……不……不谢。”何无双有些愣愣的——她刚刚是不是看见,大哥哥的表情不是很高兴?
一定是她看错了。何无双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大哥哥,快到前面去吧,等会儿官差就该来接哥哥上街去了。”何郁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那妹妹,与我一起到前面吧。”
何无双点了点头,跟在了何郁的身后,一起去了前面的花厅。花厅里面,何家的所有长辈都喜气洋洋地坐在那儿,何无药更是笑的像朵花儿似的,开心的不得了。别人都以为她是因着何郁考得好而高兴,只有何郁知道,何无药完全是因为他没有辜负萧无刹的“期望”。
心里面几乎是在冷笑,何郁平静地向所有的人行了礼,平静地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何无药的眼睛在发光,她拽着何郁的袖子,觉得简直是与有荣焉。
兄妹两个面上都是一派风光霁月,心里面却有着各自的打算。寒暄了一会儿,官府打发人来带着何郁去上街了。何郁穿着身上那身青色的袍子,带着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样貌俊逸非凡,一点儿都不堕“探花”这个名声。
何郁对着何无药笑了笑:“那我……便去了。”“哥哥去吧。”何无药笑眯眯的,“我在这儿等哥哥回来。”
何郁点点头,一扬马鞭,那马便小步的往前走了起来。何无药看着何郁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进了何府的大门。
何无双本来也是很高兴的,但是想到刚刚她冲进何郁的书房的时候,看到何郁的那个表情,何无双就有点缩脖子。她是懦弱了点,但是性子敏锐,脑子也不差,刚刚觉得是看花眼了,现在定下心来想一想,越想越觉得哪儿不对劲。
不如……和容真说一说?何无双犹犹豫豫地想着——下午去一趟花府吧,也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和容真分享一下,大哥哥可是得了探花呢!
花容真在花府里,早就接到了消息。看着来报的下人那满脸的笑容,花容真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打发芍药抓了一把赏钱给那个来报信的下人,自己则进了屋,歪在了床上,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海棠觉得奇怪,她向来心直口快,便直接问了出来:“姑娘,表少爷可是摘了探花呢!姑娘不高兴吗?”“……”花容真没说话,只是瞥了一眼海棠。海棠顿时额头上就出汗了:“奴……奴婢多嘴了……”
“你还知道你多嘴了啊,”花容真冷笑,“行了,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我也就不罚你了,自己以后注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海棠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芍药倒是揣摩了出来,知道姑娘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海棠的缘故。她便故意将海棠支开,让她开库房去寻些东西,等海棠和屋里的其他人走了,芍药替花容真散开了头发,拿了个梳子,慢慢地给花容真梳着头发:“姑娘似乎,兴致不太高?”
花容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些微的出神。她重生以后,除了一开始的一些事情,之后所有的事情全都脱离了她的掌控,和她上辈子所熟知的完全不一样。花容真心里面是有些慌张的,特别是在遇到了萧无刹之后,更感觉到整个人生的轨迹全都起飞了。
和原来的差了可不止十万八千里这么远。花容真有些呆愣——今天也是,本来表哥应该是状元,结果现在成了探花。
这探花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不是状元。花容真猛地回过神来,掩饰地摇摇头:“只是没有想到罢了,我一直觉得表哥能拿个状元呢。”
“啧,你倒是对何家那小子有信心的很。”猛然间,柳夫人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了起来。花容真看向柳夫人,柳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走进了屋来:“探花可不差了,状元……看来他还是有一些无福消受。”
花容真听柳夫人这是话里有话,她没有接这个话茬儿,而是换了个话题:“母亲怎么过来了?”“来看看你啊。”柳夫人对着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便退了出去。芍药见这个情形,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房间里面顿时就剩下了花容真和柳夫人两个人,花容真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柳夫人对面坐下:“母亲……是有什么事情吗?”
柳夫人眼神有些复杂,她看了看花容真,咬咬银牙:“我问你个事情,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花容真一头的雾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母亲说便是了。”
柳夫人看看她,尽管难以启齿,还是问了出来:“你和萧无刹……有没有……有没有……”花容真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女生,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她吓得站了起来:“没有没有,母亲想多了,我……我未曾……逾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