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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海月撇嘴不屑道:“母亲哪里是替女儿打算了?还不是一喜为了兄长。”

徐夫人忽然低喝:“住口!休提此事,你懂什么?你兄长若无爵可袭,咱们杜家的荣华便算到头了!凭你什么皇亲国戚,没有爵位,那便是一文不值!到时你还怎么嫁檀儿?”

杜海月讷讷,心知母亲说得不错,可一想起如今被旁人捷足先登,又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将手中茶盅自车中重重丢出。

那茶杯落在宽阔道边,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七零八落的碎片滚出,最后停在一双皂靴前。

靴子的主人乃一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是才从蒙古出逃至燕地的新汗哈尔楚克。只见他一身毫不起眼的靛色圆领长袍,身形雄健,体魄宽阔,面目虽还有少年气,眉眼间却自透着一股摄人的虎狼之气,令人不由敬而远之。

他双眸微眯,望着这一支稍显张扬的队伍,默默上马,悄然跟上。

……

许久,马车方驶出城区,入郊外山道。

云济寺建于翠微山山腰处,马车无法再行。徐夫人为表诚心,便亲自步行而上。

这却苦了宋之拂,本便身子孱弱,还须忍着酷暑,踏过上百级台阶,直行得她面色泛白,浑身无力,摇摇欲坠。

躲在暗处的哈尔楚克始终紧盯着这一行人。

他入北平数日,日夜打听慕容檀动向,欲避开耳目密会,却苦寻不得。今日好容易打听到,燕王妃将出行,这才暗中跟随,预备伺机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