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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便被人下药,她能觉出,昨夜的慕容檀痛苦难耐之时,仍透着过去不曾有的温柔与呵护。

她心底的茫然,本能的因他这一丁点儿的好,泛起圈圈波澜。

正出神,忽听耳边传来一声“阿拂”。

她这才发现,他正认真的凝视自己,双眉微蹙,似不大满意般:“我方才问你,是谁替你起了‘阿拂’这名字,你怎不答?”他挥开举着铜盆的婢女,大步走近些,伸手便托起她纤巧的下巴,拇指抚过双眼下泛着乌青的娇嫩肌肤,“果然是没歇好。今日不必去西侧院请安了,若杜景那小子再不老实,你只管叫人拿他,交我回来收拾。”

宋之拂讷讷,呆楞望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的话,竟是出自眼前素来少言寡语,冷淡漠然的慕容檀。

不一会儿,早膳呈上,二人方举箸,便有于嬷嬷入内回话:“奉王爷命,连夜审了李氏,李氏辩称因仰慕王爷,望长在王府伺候,才动了歪念,她用的法子,香料等,皆从前自金陵风月场所觅得,并无人从旁指使。”

慕容檀挑眉,无人指使,一个小小歌伎便敢这般对他下药,任谁也不能相信。然顾念杜景颜面,他昨日才将不少万全都司附近将领的书信交予自己,也不好太严苛。

他遂只吩咐:“便只将李氏撵出去吧,也算是杀鸡儆猴。”

宋之拂从旁听着,总算是摸清了事情经过。果然是李秋娘动了歪心思,对慕容檀下药。

可此事无论如何想,皆是漏洞百出。

下药此举,虽能成一时之事,却非长远之计,即便慕容檀当时未能逃开,待第二日醒悟,她又如何逃得过惩罚?

慕容檀虽身在皇家,却因过去的“克妻”传言,鲜少有女子愿接近,是以未曾多思虑此间关节。可宋之拂不同,前一世久居深宫,这一世更小心谨慎,自然不敢放过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