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多年上课摸鱼得来的经验,我选了一个不太容易被监控拍到的角落位置,身后就是落地玻璃窗,极大地减少了上班摸鱼被人在身后走来走去的恐惧感,而且光线好,窗外的蓝天白云也有利于在工作中保持良好的心态,堪称完美。
不过……也没人会看我有没有摸鱼,不对,是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我去档案室找到了温亚德女士说的基层成员的档案,一共四个大盒子,被纸塞得满满当当,看来这个工作也不是很轻松嘛。
成员遍及全球48个国家及地区,年龄从18岁到60岁都有,男性居多,离职率其实还蛮高的。
而且就算离职也不用把人家的照片变成黑白的吧,像是死掉了一样。
7点钟,下班的闹钟准时响起,我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连跳跳虎都没我更迅速,一天的时间我只整理完了三分之一的档案而已。
我的余光扫到了一个红点,那是监视器运作的标志,第一天就踩点下班会让人觉得很不靠谱吧,我放慢了收拾包的动作。
坐了半小时的公交,赶在天阳下山前回到了学校,我把包放回宿舍的时候,我的那位四川舍友还没回来,昨天她得知我找到了不错的工作时,好说了今天要一起庆祝一下的。
我想起她之前做过的水煮肉、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回锅肉……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了泪水。
在此之前,我还要去感谢一下克洛伊老师才行,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虽然我本人也觉得很尴尬,但是不得不做。
我用食指关节敲了两下紧闭的木质雕花门,在悠长的走廊中好像可以听见绵延的回声。
没人吗?
我按了按门上的鎏金把手,用很轻的力道就推开了门。
一室的浓郁玫瑰香顺着门缝渗透出来,火焰色的斜阳给窗台上干枯的玫瑰投下了碎金般的影子,树莺在屋外的树枝上歌唱,屋外的湖面被染成粼粼的金色,鸢尾草颤抖着,带着一阵清爽的,夜晚的凉风。
这和我上次见到的办公室有着天壤之别,个人物品已经全都消失不见,包括电脑、笔记本、书柜里保存的学生作业,甚至是一只钢笔,一个水杯,什么也没了。
难道是搬办公室了吗?
打电话给克洛伊老师也是关机,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昨天还请我喝了咖啡,介绍了工作的老师,今天就像是失踪一样不见人影了。
我的舍友提着一大包的食材回来了,全是在华人超市买的各类调料和肉。
她身高不到一米六,但是力气不小,皮肤像是她脖间的白玉一样纯白无瑕,黑色整齐地扎成马尾。
我走上前去迎接她,没想到她一脸八卦地、神神秘秘地四下打量,然后用手挡住我的耳朵,传来一段耳语,“你听说了吗?克洛伊老师的事?”
“你是指她搬办公室的事吗?”我疑惑。
“她搬办公室了吗?”她反倒问我,“不是啦,我刚才在超市里听到其他老师说克洛伊的丈夫被美联邦调查局带走了,她好像也受到了牵连。”
“他们用法语超小声说的,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听错了呢。”她会法语还是因为他的上一任男朋友是法国人。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开庆祝派对吧!”
“好啊。”我从沉思中回过神,去厨房帮她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