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风家里很热闹,街坊四邻,几乎所有人都来过,大部分都笑容满面地跟陈风父母、爷爷、奶奶他们说着恭喜的话,说恭喜话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会仔细地打量陈风,陈风耳力胜于常人,不时会听见他们彼此议论,诸如“没想到阿风这孩子十年没见,居然长这么大了,真魁梧啊,看那身打扮,好像这些年在外面真的学到武了。”类似的议论,几乎人人都说了。
陈母太高兴了,一口气就宰了一只鸡和一只鸭;隔壁的老杨家有鱼塘,老杨头早早地就现从塘里网了一条大青鱼上来;陈松仁满面笑容地吩咐陈翔去多打点酒回来,并热情地招呼左右隔壁的邻居今天晚上都在这里喝酒。被邀请的人也都不拒绝,笑呵呵地满口答应。
厨房里烧得香气四溢的时候,陈风儿时的伙伴牛莽也来了。
牛莽比陈风大两岁,大概是从小就跟他二叔学打铁的缘故,长得膀大腰圆,又黑又壮,像一头大狗熊似的,他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只两尺长的黑狗进来,粗着嗓子咧着大嘴跟陈风说是他刚才在镇子外面特意打来的野狗,给陈风家里凑一盆好菜。
牛莽进来的时候,陈风怀里正抱着最小的妹妹,逗小家伙玩。
话说,当陈翔从父母的卧房里抱出这个只有一岁的小家伙跟陈风说这是小妹的时候,陈风就愣了。
没等陈风回过神来,奶奶又招手叫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让他喊陈风大哥,当那个小男孩红着脸、束手束脚地低着头喊陈风大哥的时候,陈风彻底无语了。
回来之前,陈风还担心爷爷、奶奶已经过世了,等真正回到家,才知道爷爷、奶奶不仅都还健在,家里居然又添了两口人。
跟牛莽聊天的时候,牛莽说他二叔已经把铁匠铺传给他了。聊到陈文和李蒙的时候,牛莽说陈文考了两次科举,都没有考中,前年已经放弃科考,给城里一家商行做会计去了。
“李蒙那小子现在发达了,他真的把家里的杂货铺开到县城去了,还娶了一个城里的婆娘,听说他的家财都超过百两纹银了,老有钱了,每次回来都骑着马……”说起李蒙的时候,牛莽的语气透着浓浓的羡慕和嫉妒。
陈风微笑着陪他聊着,其实这些都不是陈风最想知道的。陈风一直耐心地等着,等牛莽说到芮柳枝,可是牛莽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早就不跟芮柳枝在一起玩了,居然一直都没有提到她。
这天晚上,陈风家里摆了七桌才让所有来祝贺的邻居们都吃上了饭、喝到了酒,一直到深夜十点多,酒足饭饱的邻居们才尽兴而归。
等邻居们都走了,陈松仁亲自去把院门闩好了,然后全家齐聚在堂屋里,母亲抱着小妹坐在旁边一边给小妹喂奶一边等着大家说话。
八仙桌已经靠墙摆在祖宗灵位下面,爷爷和陈松仁一左一右坐在八仙桌的两边,奶奶牵着三弟的小手和二弟陈翔坐在母亲旁边。
陈风笔直地跪在祖宗灵位面前。
“阿风呐,你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这么多年了,你一走就音讯全无,我们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啊,你知道你奶奶和你爹娘这些年有多伤心吗?”爷爷摇着头,语重心长地批评陈风,陈风跪在下面无话可说。
见陈风不说话,陈松仁眉头皱了一下,道:“快说吧!你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你身上穿着铠甲披着披风,腰上还挂着宝剑,你是不是真的去学武了?”
“是。”陈风低着头应了一声。
“哪个门派?学的是什么武功?”奶奶在旁边眼睛亮亮的,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事实上,不止老太太一人,堂屋里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期待地望着陈风。陈风身高腿长、肌肉结实、眼神锐利,他们早就猜陈风已经真的学到武功了,要知道,他们老陈家有史以来,可从来都没有长这么高、这么俊伟的前例。
陈风低着头,没人能看见他的眼睛。听到奶奶问这个问题,陈风眼珠动了一下,略略沉默了一下,说:“我没有拜入哪个门派,是跟一个孤寡老人学了一套鹰爪功。”
回来之前,陈风已经决定不告诉家人他真正的身份,否则,他是五毒教弟子的身份一旦传扬出去,到时候他自己危险不说,爹娘他们时时都会有危险。
与他有仇的江湖人一定会越来越多,日后那些人如果不能找他报仇,难保不会来杀他的家人来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