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将所欢送到王府偏院,便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而家丁再次见到所欢,已经是三日后的事了。
这日,世子的病情再次加重,躺在榻上,靠百年老参熬的汤续命。
老太妃原本想等个良辰吉日,将所欢送上世子的床榻,如今,却是再也等不及了,不管旁人劝阻,在大凶的日子里,派人将所欢请到了面前。
所欢在王府里好吃好喝三日,被人带到世子的卧榻旁时,没有再咳嗽,但脚步还是虚浮的。
家丁随一众侍女跪在帷帐后,看着一双绣着祥云的雪白布鞋从眼前晃过,紧接着,闻到了淡淡的檀香。
是所欢身上的香味。
只是,这檀香似是与寻常檀香不同,闻之,让人心神荡漾,半身酥软,恨不能追着香味而去。
“骚货。”
侍女小声地咒骂了一声,家丁恍然回 神,忍不住抬头,隔着帷帐,壮着胆子去看所欢——
所欢换下了那身破旧的道袍,着一袭王府为他准备的雪白长衫,抱着拂尘,立在堂中,向老太妃行礼。
老太妃年过六旬,鬓发皆白,原本精神头还不错,现下,被孙儿的病折磨得疲态尽显,只用一方藏青色的抹额勒在额前,权当是装饰,连块玉石都未曾佩戴。
所欢行完道士礼,又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行平民大礼。
老太妃攥着帕子的手微抬:“倒是个懂规矩的。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所欢依言抬头。
霎时,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