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璧强压住心头怒火,将颤抖的手收进袖笼,“为师疼你,的确是因为你是成为药人的最佳人选,可为师哪次没让你得趣?”
所欢瘫软在地上,发髻松散,热汗满额,一弯细腰如水中月,摇曳生姿。
他听谢璧所言,并不觉得羞耻,也不觉得怨恨。
他命贱,活该流落风尘。谢璧养他,疼他,却又不曾真的要了他的身子,只将他调教成一等一的药人,送进了楚王府,也算是成全了一番难得的养育之恩。
他……只是恶心罢了。
“师父说得是,徒儿感激涕零。”所欢一点一点地挺直了腰,跪在谢璧身前,麻木地复述着从小说到大的说辞,“徒儿不会负师父所托,定会让世子从榻上站起来。”
“哼。”谢璧冷哼,“他站不站起来,为师不在乎,你只需吊着他的命即可。”
“为师……只盼着赫连与寒那厮从漠北回来。”谢璧提起楚王时,气息不稳,仿若在地底蛰伏了一整个冬日,浑身冰寒的蛇,咝噬地吐着红色的芯子,“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当今圣上怎会与他情同手足?不过是没有理由,又忌惮他的权势,才放任他在漠北,三年不得归!”
“……为师让你进府,为的就是让圣上找个理由,逼赫连与寒回京!”
“……嫡子成婚,边境安稳,赫连与寒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得不回来。可若是他这臭虫般卧床不起的嫡子忽地病好了,楚王府后继有人,又有多少人会急得在暗地里跳脚?!哈哈哈,为师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谢璧的笑里有不甘,有怨恨,最多的,还是奸计得逞的畅快:“所欢,你是为师最得意的作品,为师……”
他抬手,动作轻柔地抬起所欢被掐红的下巴,想要摸一摸湿软的红唇,谁承想,被所欢躲了开去。
谢璧动作一僵,怒气再起,却没有发难,只是抬手,替他扶正了斜斜横入发髻的那支金莲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