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欢却不再多言,慢条斯理地将粥喝尽,然后吩咐赵泉快些离开,别被人瞧见。
赵泉这才回神,将纷乱的思绪抛于脑后,伤心不已:“世子妃,祠堂阴冷,您如何能跪足七天?”
“不会的。”所欢撩了撩披散在耳旁的发,又扶了金簪,笃定道,“至多三日,我就可以出去了。”
“啊……世子妃,您说的话,小的听不懂。”
“无妨,你且去就是。”他笑笑,双手合十,对着满殿长明灯,虔诚地低下头去赫连青此人,不堪大用。
一只小小的狸奴,尚且不能满足他,就算真的从榻上站起来,又如何能搅浑这盛京城的水?
谢璧所谋,固然万无一失,可那是谢璧的谋划,不是他所欢的谋划。
他要的……
是展翅翱翔的雄鹰,是野性难驯的孤狼。
亦是那个谢璧恨之入骨的男人。
所欢猜三日,实则到第二天,婆子们就冲进祠堂,将他拎起来,胡乱地披了件大氅,塞进小轿,直接抬出了楚王府富丽堂皇的府门前,黑压压地跪满了人,连赫连青都被婆子背着,斜斜地歪在了人前。
“世子妃,得罪了。”
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所欢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婆子架起,重重地按在地上。
他早已跪得青紫的双膝再受重创,立时钻心刻骨地疼起来。所欢只觉得千万根针带着寒气,一并往膝盖里钻,连带着筋脉,都被扎得根根断裂。
可是婆子们还不放过他,竟伸出有力的手,粗鲁地按着他的腰,逼他匍匐在地,行大礼。
所欢无力挣扎,意识渐渐游离,濒临昏厥之际,大地忽地震颤起来,就如同海浪滔天,暗潮自底下翻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