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赫连与寒与别的男子都不同。
别的男子看他,不知他是药人时,尚且还有所收敛,一旦知晓他的身份,或是窥得他的野心与冷血,立刻原形毕露,丑态尽出。连赫连青都是如此,即便瘫痪在床榻上,知道扒灰之事,第一反应是以身份威胁他,逼他交出解药。
唯有父王。
所欢默默地将手收回袖中。
唯有父王,见过他手刃谢璧,还待他如初。
所欢离开了长安院,狼狈地落荒而逃。瑞雪扶着他冰凉的手腕,欲言又止。
“无事,”他摇头,兀自喃喃,“世子病得太重了才会说胡话,是的……世子病得太重了。”
所欢说话间,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月牙形的血痕。
他眉宇间满是慌乱。
可他恐惧的不是赫连青知晓了真相,而是心里自然而然地出现的血腥念头——若是赫连青死了,就好了。
就像是葬身于火海的老太妃,就像是被他用簪子捅穿了喉咙的谢璧。
“可他是父王的儿子……”所欢眼神空洞,茫然地对着天空中的一点,“我……我如何能……”
赫连青是赫连与寒的嫡子,他若是真的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会不会失去父王的宠爱?
“瑞雪,你在王府的时间比我久,你说,父王……父王疼爱世子吗?”所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手攥住了侍女的胳膊,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说,父王……父王他……”
瑞雪忍痛摇头:“王府中最疼爱世子的,向来是老太妃。”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王爷……王爷这些年该给世子的,也从未短过。”
所欢眼里的光陡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