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别磨蹭了。”所欢甚至还笑着催促嬷嬷,“刚刚赵泉不是说了吗,宫里头来人了,我可不能让人久等。”
崔妈妈深吸一口气,捏着红豆,强笑道:“世子妃说笑了。您是我们楚王府的世子妃,世上比您尊贵的,又有几个人?她等就等了。”
她边说,边将红豆按在所欢薄薄的耳垂上。
所欢的睫毛狠狠一颤,眼底滑过小小的惊慌,但这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可她不一样呀。”
“嗐,有什么不一样?”崔妈妈跟了老太妃大半辈子,见多识广,手中动作越来越快的同时,嘴皮子也利索起来,“世子妃,出身固然重要,可再尊贵的出身,也能在一夜之间连城门口的乞丐都不如。”
“……何况,有王爷的宠爱,您担心什么呢?”
崔妈妈的话说得其实已经过于逾矩了。
但话里的意思她不说,所欢心里也清楚——有楚王在,如今的新后就是秋后的蚂蚱,就算她真的将嫡亲的妹妹送入了王府,她们也没几天好日子过。
当今陛下的龙椅都不知道还能坐几日呢!
皇后的嫡亲妹妹又算得了什么?
“妈妈的话说得不错,但我担心的何止是这一件事?”所欢的耳垂被红豆磨蹭得发起烫来,他不舒服地仰起下巴,暗暗攥紧了衣袖,“就算她什么都不是,也闹到了我面前,我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岂不是丢了楚王府的面子?”
所欢说话间,攥紧了衣袖,挑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敢来楚王府,不就是仗着有个当了皇后的姐姐吗?”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因为她觉得我出身卑贱,是个妖道——世人大多如此看待我,对吧?”他巧笑嫣兮,镜中也出现出一张明艳的笑脸,“既如此,我就让她看看,何为妖道。”
所欢话音刚落,崔妈妈就将烧红的银针戳进了他的耳垂。
尖锐的刺痛逼红了他湿漉漉的眼尾,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耳垂落到了颈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