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风冷笑颔首:“这世上除了那个人,谁还能让咱们楚王殿下如此动怒?”
“……这天下……”他顿了顿,扭头望着巍峨的宫城,忽地释然叹息,“罢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老师?”
“一穷,不用等二白了,回府吧。”贺清风敛去脸上的神情,淡漠道,“既然楚王等不到七月半,咱们也不必再拖延……宫里的事,就按为师先前吩咐你的那样去做,明白了吗?”
一穷浑身一震,对着落下的车帘规规矩矩地行礼:“学生知道了。”
言罢,他脸上也涌起了些许肃杀之意,正如那在天边缓缓聚集起来的墨色云朵,弥漫瘐熙着不祥的气息。
而引起各处暗流涌动的根源,此刻已经卷回了楚王府。
赫连与寒带着一身寒意冲进卧房,不等太医们开口,先抱起了昏迷在床榻上的所欢他像是刚入王府时一般瘦削苍白,脆弱得似乎一闭上眼睛,就再难睁开。
但好歹是活着。
“怎么回事?”赫连与寒强忍怒火,哑着嗓子质问满屋的太医。
秦毅适时凑近,托着所欢细细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诊脉。
只一下,他便震惊地抬头,目光飞速扫过屋内魂不守舍的太医,然后硬着头皮将他们遣退。
“殿下……”
“说。”
来自头顶的嗓音冷森如数九隆冬的雪,秦毅如坠冰窟,舔着干涩的唇,在战栗中,抽空羡慕了那些离去的太医一瞬——有些话他们不敢讲,他却不得不说。
“殿下,世子妃……”秦毅深吸一口气,道出了实情,“世子妃有孕已有小半个月了。”